符晨看著段九曜，堅定說道。
一字一頓，表明她的真誠，還有決心。
“好。”段九曜想抱抱她，但還是克製住了這個念頭。
第二天，記者那邊挖掘到了一個重磅新聞——
百靈流浪街頭，被車碾壓重傷，因未及時救治失血過多而死。
符晨在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整個人也是懵住的。
沒有什麼死有應得的爽快感，更沒有悲傷難過失去親人的悲痛感。
隻是驚訝，僅此而已。
看來，她的罪孽，這輩子是還不清的。
符晨命張叔安排人將百靈簡葬，她的吩咐讓張叔很是不解。
“小姐，她當初那樣對您，對咱們報社，您還要……”
“她活著我不會原諒她，但現在我沒必要跟一個死人較勁，陰間的債，有父親和小清去討。”符晨說道。
張叔歎了口氣，沒有再說其他，聽命去照辦。
一切安排好後，符晨還是去了趟百靈的土墳。
符父生前對百靈的父愛沒有外露表現，但符晨清楚，他對兩個女兒的喜歡是相同的。
給百靈，也就是符晚晚在死後有個安身處，也是她最後能做的一件事了。
畢竟，老人們常說，要是落個無人收屍的下場，魂魄是無法與陰曹地府的親人相遇的。
她符晚晚必須去地底下見小清，還有見父親。
燒了些錢紙，點了香燭，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符晨沒有回頭，也猜得到會是誰。
她做完自己該做的事情，等火滅了後，起身，理了理皺褶的衣擺，然後朝另一側走去。
“晨晨……”符母虛弱滄桑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符晨頓住腳步，沒有回頭去看。
“謝謝你能幫忙安頓好晚晚，希望她在地獄裏能好好改造醒悟，下輩子好好做人……”符母說道。
符晨並不想聽這些，她打斷了符母的話。
“我就不打擾你們母女訴衷腸了。”符晨說完，朝旁邊的車走去。
符母朝她走了幾步，但最終還是沒有追上她的步伐。
等符晨上了車，她還是踉踉蹌蹌跟了過來，站在了車窗邊。
“晨晨啊，媽不求你原諒，隻希望以後我死了，你也能不計前嫌給我收下屍，我還要去地底下找你爸，給他賠禮道歉呢……”
符晨這才看清符母的現狀。
她穿著青衣，滿頭黑發已經全部變白，模樣憔悴枯槁。
脖子上帶著一串檀木佛珠，布滿青筋的手正死死抓著佛珠，止不住顫抖。
這是一心向佛，青燈古佛相伴，想贖罪？
符晨胸口一堵，沉悶感接踵而來。
她不是聖人，做不到被慘烈傷害到死去活來後，還能原諒一切。
但她有血有肉有感情，終是做不成惡人。
“祝您長命百歲。”符晨啞聲說著，示意司機開車走人。
符母看著遠去的車輛，憔悴的雙眸溢出水霧。
她轉頭一步一緩慢走向百靈的墳墓，然後緩緩跪坐下來。
就那樣看著墓碑上的幾行字，就那樣看著小小的土丘，摘下佛珠，放至於右手。
閉眼轉動佛珠，嘴中念念有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