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已經潛入了劉涵義的住處,他先躲在一棵大樹上觀察著靈堂裏麵發生的一切。
由於這裏離京城甚遠,就算飛鴿傳書通知段三的家人過來也得半個來月。所以劉涵義就安排了平日裏和他聊的來的朋友以及丫鬟家丁為他守靈。
段三的屍身還沒有裝槨入殮,就算有白布遮蓋,可還是能看到那是一具人身。在加上平日裏他就是個橫行霸道,粗鄙心狠的小人,且死狀有些慘。旁邊給他燒紙錢的丫鬟都一直低著頭,火光映在她的臉上,雖看不清表情,可是那緊緊抿住的雙唇,僵硬的身姿都能看出她心中的恐懼。
供桌上擺著菜肴果品,香燭元寶和一盞‘長明燈’。其餘的人也是披麻戴孝的跪在前麵,大家的神情和那個丫鬟有幾分相似。
白燈籠在屋簷下隨風飄搖,靈堂的牆麵上都是白幔白帳晃動的影子,這更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一道見劉涵義沒有在裏麵也不再觀察了。他直接跳到後麵的圍牆上,再輕輕一躍,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路上飛簷走壁,終於來到一處幽靜的院子裏。這裏假山環水,花草繁多。穿過一條鵝卵石鋪的小徑,前麵便是一棟二層小樓。
二樓的一間房間還亮著,一道直接飛上屋頂,他輕輕的揭開一扇瓦,就看到了劉涵義和李福正在談話。為了聽見他們在說些什麼,他立即俯身側耳細聽著。
“將軍,段校尉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唉!我已經飛鴿傳書回去通知他的家人了。其他人還好,隻是我妹妹那裏……”
“將軍莫急,這千錯萬錯都是一道和那個女人的錯。”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我那妹妹天生性子潑辣。要是她知道我沒有保護好她的相公,指不定要鬧出什麼事來呢。”
“依我看將軍不如盡快抓住一道和那個女人,倒時候也好給他們一個交代。”
“我何嚐不是這樣想的,隻是那小子武功高強且足智多謀,抓他談何容易。”劉涵義說完想要再喝一口酒,低頭一看酒樽已空,李福便很有眼力勁的替他續上。
“現在我還有一事比較擔心。”
“將軍所憂何事?”
“你還記得那本賬簿嗎?”
“當然記得,將軍當時為了震住那些參與者,特地將每一筆交易都記得清清楚楚。”
“是啊,這些人都是深諳其道的老狐狸,若沒有什麼把柄在我們手裏,那咱們早就成他們的刀下鬼了。”
“將軍這麼做是對的,又有何憂慮的呢?”
“唉,壞就壞在這裏。這是一把雙刃劍啊,即能保全咱們也能害了咱們啊!”
“這……將軍打算怎麼辦?”
“等段三的喪事辦完後,我就把它銷毀了。不過此事隻能你知我知,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
“將軍放心,這事關生死,我還是知道其中厲害的。”
“好好,來李兄,咱們再喝幾杯。”
“來!”
一道見他們喝得正歡,再說下去也是些無關痛癢的瑣事。他便將瓦放回原位,倏的一下又踏著清風離去。
回到小木屋已經是後半夜了,慕容月還趴在桌子上沉睡。一道輕輕的走過去撫摸著她臉頰的淚痕,眼裏流露出無盡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