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齡巷9號,韓稹,來取你的郵件。"
延齡巷本就不大,郵差這麼一喊誰都聽到了。
韓稹把手裏的扳手一丟,走出店外從郵差手裏拿過信件。
"稹哥,這啥?"
南蕎嘴裏含著棒棒糖,她看著韓稹手裏的紅色信封有些疑惑問道。
"………"
韓稹不語,轉身進了店裏,南蕎跟了進去。
突然!
"北城大學錄取通知書"幾個大字赫然闖進她的視線。
北城大學,眾人皆知這是全國最高等的學府,韓稹這種學渣怎麼可能和它沾邊,可事實就是沾上了關係。
南蕎用力眨眼,甩甩頭,再睜開,發現這不是自己的錯覺,這是真的。
"稹哥,你?"
南蕎不敢相信,他們不是說好一起去九洲打工,怎麼突然之間他就考了北大?
韓稹依舊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過多的喜悅之色,但南蕎看的出他很開心,因為他小心翼翼把錄取通知書裝回信封裏的樣子出賣了他。
"韓稹,你說話啊,為什麼你會有北城大學錄取通知書?你一個連老師都分不清楚的學渣為什麼會有這個?"
彼時,南蕎眼眶裏全是淚水,她為了他放棄高考,而他卻偷偷考了北大。
韓稹拿起扳手繼續走到修車台,南蕎追上去,她拚命拉扯他,背心都被扯爛了。
"韓稹,你說話,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
"沒什麼,不想去九洲了,想去北城。"
南蕎還是不明白,"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想考北大,你不是說想去九洲打工嗎?你知道我為了你,高考交了白卷,我奶奶氣的住了院,然後………"
南蕎有些說不下去,這是上帝朝她潑了一盆純正狗血啊。
韓稹沒說話,甚至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
他知道南蕎喜歡他,而且十幾年從未變過,但感情這事勉強不來,他也曾試圖可憐南蕎的執著想去接受,可辦不到的事就是辦不到。
南蕎不甘心,在她看來這無疑就是一種背叛。
"韓稹,你背叛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你和我說,為了你我也可以努力讀書考北大啊!"
半晌,韓稹淺歎:"南蕎,這不是背叛,我不喜歡你,這是你一直都知道的事,感情是你強加給我的,我認為我們之間除了朋友,什麼關係都沒有,我有喜歡的人,北大也是為她考的,你懂了嗎?"
"是盛淺暖?"
"恩。"
韓稹不否認,他從初中就喜歡的那個女孩,他知道她一直想考北城大學,所以高三那年韓稹像變了一個人,努力學習,為的就是能和她在一起。
"你混蛋,韓稹,大混蛋!"
南蕎拿起旁邊的充氣泡沫棒朝著韓稹後背打去。
就是這樣,南蕎也不舍得用力,可對方似乎沒有體諒她。
韓稹從南蕎手裏奪過"凶器"重重扔在地上。
"南蕎,你鬧夠了嗎?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倔強,是我讓你喜歡我的嗎?你不是為了我放棄,你是對自己不負責。"
"哐當。"
韓稹丟下手裏的扳手拿著那份錄取通知書直接離開店裏。
南蕎頹然坐在地上痛哭,她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了,瞬間,她被巨大的難過吞噬著。
她父母在她三歲的時候就離婚了,爸爸找了個寡婦,媽媽不知道改嫁到哪裏去,她從小和奶奶相依為命,靠著一個小賣部勉強度日,現在奶奶也被氣的住院,她根本就沒有重新來過的資本。
"南蕎,醫院喊你去。"
店外鄰居阿叔的聲音響起,她到現在連個手機都沒舍得給自己買,為的就是存錢留著將來給韓稹創業。
她憧憬未來,可現實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南蕎抹掉眼淚起身離開韓稹舅舅的修車店。
荊縣剛下過一場暴雨,路上都是坑窪積水,南蕎失魂落魄的走在人行道上,忽然,一輛轎車從她身邊經過,將坑裏的積水都濺在了她的身上。
人背的時候似乎所有倒黴的事都會找上門。
南蕎用力抹掉臉上的髒水,這若是換作平常,她一定會攔下那輛車,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