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瓣動了動,想說上什麼字,但是喉嚨幹澀得發不出半個字,隻能繃直唇瓣。

突然——

額頭間多出一抹炙熱的溫度,是霍慕沉的唇印到她額頭上。

他被打擾後,並沒有發脾氣,嗓音卻免不得沙啞:“沒有發燒,是做噩夢了?”

“……”

宋辭腦子發白,不太知道腦海中在想什麼,隻是一幀又一幀的回憶著剛才發生的畫麵。

啪嗒!

壁燈突然亮起來,宋辭瞳仁被刺都半眯著眼,她一偏頭,將整張臉全都貼進霍慕沉的懷裏:“難受~”

霍慕沉皺著眉頭,探出大掌環繞到宋辭的背後,熟練的從病號服下麵摸到她纖瘦的脊背,隻有一手熱汗。

“做噩夢了?”

“嗯。”

“哪裏難受?”

他問,言語間免不得多了濃濃的擔心。

借著淡淡的,柔和的壁光,霍慕沉見到宋辭臉色微微慘白,似要將宋辭的心肝都找出來疲憊的態度,最後再將宋辭小臉從懷裏挖出來,對上她難過又恐懼的眼神,聲音冷邦邦的問:“夢到了什麼?”

“看你眼神裏這麼可怕,夢裏是不是有我?”

“還是說,在小辭的噩夢裏,我就是作惡的人,才是導致你痛苦的來源?”

“小辭,不如趕緊告訴我,別逼我問你,乖?”

“你知道,折磨我,就是折磨你自己,不如你自己乖乖說?”

一連串的問題,簡直個個都圍得宋辭密不透風,她艱難的喘息著,腦子暈乎乎的,別說五個問題,就連一個問題,都不想回答。

她隻是閉上眼睛,再昏昏沉沉的接上夢境。

她有種預感:“如果上次不是被霍慕沉打斷的話,她也許就已經知道,夢境裏全部的內容,也許就知道夢境裏的‘他’,到底是什麼人?

霍慕沉在自己心目中又在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而自己又在霍慕沉心目中擺著什麼樣的角色?”

“小辭,睜開眼睛看著我,你在回避我。”

霍慕沉道。

“我沒有,我隻是困了,想睡覺。”宋辭悶悶說:“霍慕沉,你讓我把夢做完,我再告訴你,夢裏是什麼,可以嗎?”

她覺得記憶裏的男人,幾個‘他’中,一定有一個說的是霍慕沉,但並不知道到底哪個是?

霍慕沉見她蹙著眉頭,也著實於心不忍,隻是翻身要離開。

還沒下床,病號服的衣角隨著他動作的加大被扯開,扣子被繃開了幾顆,和地麵碰撞出細微的聲響,露出健碩的八塊腹肌。

“幹什麼?”

“你去哪?”

兩道聲音不約而同響起,宋辭還是閉著眼睛,一丁點都不想打開眼簾,仿佛不想被人窺探著困頓的內心。

霍慕沉見她難受,真的舍不得了,隻是彎腰,大大的,溫厚的手掌將她白嫩的小手包裹住,低低沉沉道:“你先說,我哪也不去,就給你倒杯水。”

她的唇瓣有些幹裂。

霍慕沉不忍心的抬起手,摩挲了兩下,有些刺皮。

“我不想讓你走,就想讓你陪著抱抱我,可以嗎?”宋辭說著,將身體蜷縮撐團,猶如一隻初生的小奶貓,毫無戒備之心又毫無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