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五郎是個孝子,看了很是不忍,上去和榮老太太道歉:“奶奶,我不是有心的。”
伸手要扶老太太起來,榮老太太一甩把他的手扔開,半句話離不開銀錢:“你若不把剩下的銀錢給我拿出來,我就坐在這不走,讓別人看看,我們榮家的子孫是多麼的不孝順!”
圍觀的鄉親中一片唏噓,都在議論著榮五郎的孝順,即使是心中是非曲直清晰的人,也還是要站在這裏細細品咂這一場家庭鬧劇。
“三哥學堂出了事情需要拿銀子消災,我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給了三哥,現在已經分文沒有了。”
饒是榮五郎一點兒沒編地講清楚了事情原委,老太太還是死活不相信,愣是覺得,這些天桑小滿教唆著榮五郎要和她這個老太婆劃清界限,就是有銀錢,有自己資產也要藏著,不能拿出來孝順她。
老太太蠻不講理地扯皮,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剛好吃過晚飯,都在閑聊,幹脆來到榮五郎的家門口看個熱鬧,圖個新鮮。
“奶奶,地上涼,您別坐地上了,先起來說話。”說罷,便要扶榮老太太起身,她倚老賣老哭吼得越發厲害。
旁邊有好心的嬸子勸道:“榮老太太,你這樣坐在地上也不是辦法呀,依我看以你們家五郎的人品,真有銀錢看你這樣他是肯定不會不會不拿出來的,若是沒有,你就算在這裏再坐上幾個時辰,也拿不出來銀錢給你。”
榮老太太任誰勸都不肯起來,好像是今天一定要討個說法。
凡事先禮後賓,既然榮五郎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清楚了,對她好言相勸,還這麼不識好歹,得寸進尺,桑小暖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讓著蠻不講理的老人家。繼續退讓隻會讓她覺得榮五郎一家都是好欺負的,今後還不隨她任意壓榨。
桑小暖讓狗娃先到裏屋裏去躲起來,自己則和榮老太太一樣坐在地上,桑小暖輕聲道:“奶奶,既然您喜歡坐在地上,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也拉不起來您,隻能陪著你一起坐在地上,但是今天的事情我必須跟您說明白。”
榮老太太一雙幹枯的滿是皺紋的眼睛此時看也不看桑小暖一眼,撅起的嘴表示著她對桑小暖有多不喜歡。
桑小暖席地而坐,說道:“前幾天三哥在學堂鬧事找我們五郎要銀子錢,我們家裏您也知道,五郎靠打獵為生,每天吃的都不夠,哪來的銀錢呢?這不,五郎才到鎮上去把打了一天一夜的獵物賣掉,得到了一點銀子就全部都給三哥送去了。我們一家三口兩天都沒有好好吃過飯。如今您要銀子,我們隻能說要頭一顆,要命一條,銀子是萬萬沒有的。”
“就是不知道三哥那裏有沒有多餘的銀錢,畢竟我們怕三哥不夠用,給的是綽綽有餘的。”
榮老太太把臉撇的更遠了,連看都不願意看桑小暖一眼,隻陰陽怪氣地道:“我不和你講話,我和我孫子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