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五郎不言不語,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甚至對桑小暖生了防備之心。
從來到這裏,靠近榮五郎和小包子,她已經數不清楚有多少次的心酸無奈,她不是不會痛,不是不會難過,她也會累也會傷心,但在這異世無依無靠,有苦不能訴,除了堅強下去還有什麼能做?
“早點休息吧,來日方長,我們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桑小暖淡淡道,不想再談論下去,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才能想好如和在兩個月之內把欠陳財主的錢還清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老化是這麼說,但世界大了,也難免會有幾個例外,明明困難已經得到了暫時的解決,榮五郎卻執意要去官府裏要回已經交上去的稅款,桑小暖怎麼也攔不住,隻能隨他去了。
“爹爹能把前要回來嗎?”小包子在裏屋裏把父母之間的爭吵聽了個清楚,他從來沒有見過爹娘吵得這麼厲害過,嚇得他都不敢出來噓噓。
桑小暖忙著晾曬藥草,她不想讓小包子覺得是她和榮五郎之間:“娘親也不知道。”多半是不能吧,哪有把吃進去的飯再吐出來的道理?
小孩子以前都討厭父母對自己撒謊,於是最後信誓旦旦地變成了父母的樣子,遺傳下來的不是愛撒謊的基因,而是為人父,為人母之後的一顆慈愛之心,如果謊言能夠帶來幸福,為何不讓它更持久一些呢?
榮五郎知道這官府的嘴難撬,平日裏搜刮百姓都投狀無門,收繳稅款是多正經的事!豈容的老百姓胡來?他帶來了家裏新攢的幾張兔子皮,希望能夠有商量回旋的餘地。
官差打開了門,得知他的來意之後,不等告知縣官老爺,光是師爺這一關就沒有通過,直接讓人叉了出去。
“榮五郎,別說我沒提醒你,今天是看你那可憐的窮酸樣才沒有處置你,下次要是再敢來胡亂驚擾官府,可是要挨扳子的!”
村莊裏,煤球李到縣城裏去送煤球,幹好看見了榮五郎去要回稅金被趕出來那一幕,心裏還記掛著上次說好的二十文錢,回來之後馬上嘴快的告訴了榮老太太。
“榮奶奶,你可別怪我瞎說哦,您那寶貝孫子啊真是有意思,這稅款交都交了還要到衙門去要回來,不舍得是怎的?您可要勸著點兒,別讓他把官府給惹惱了,當作刁民處置!”煤球李的一番話說地情真意切,好像真是在為榮五郎擔心一樣。
榮老太太根本沒有在意其他的話,抓住重點——榮五郎要去把錢給要回來,怎的之前簽的都是害人的條約嗎?這才剛剛簽下了條約,那混小子就要去把錢要回來!
一氣連口氣兒都沒喘,榮老太太不顧小腳顛簸拄著拐杖快速來到了榮五郎的家裏。站在門口就把拐杖往裏一甩,木棍兒在地上晃蕩了幾聲‘咣當’才停下,桑小暖以為是出了什麼動靜了,正準備出去看看,榮老太太已經叫出了榮五郎的名字:“榮軒!你給我滾出來,我打死你我!讓你去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