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桑小暖身上的磷火完全沒有任何用處,他尋了很久也並沒有找到桑小暖‘假死的屍身’,這一來一回浪費了不少的時間,裏桑小暖說好的時間隻剩下了一個時辰。
白天太陽火辣,也難免會有豺狼虎豹出沒,這一趟榮五郎經常來到,有時候遇上猛獸,隻因自己手上拿著的工具不鋒利隻能退避三舍。
隻剩下半個時辰了,榮五郎額頭上流出了豆子般大小的汗珠,輕易不變臉的臉上此時盡顯慌張,也不知道他哪根弦撥的不對了,竟開始找起一個一個豎立起來簡易墓碑似的木頭。
終於,風雨大作,太陽躲在了陰雲身後,傾盆大雨忽然而至,榮五郎的臉上有滾燙的水珠劃過,臉上卻帶著驚喜的微笑。
他瘋了似的徒手將寫有‘桑氏之墓’的木牌扔掉,把還未完全濕潤的泥土一層一層地刨開,好在棺木埋得不深,榮五郎在挖到有兩隻手掌那麼深的深度時,就看見了烏黑色的棺材蓋。
棺材的蓋子根本來不及嚴謹地釘住,榮五郎隻是稍作用力就把整個薄棺材的蓋子掀了起來。
他強撐著鎮定,從懷中拿出用小盒子裝好的藥丸,喂進桑小暖的嘴裏,把她從棺材裏抱了出來,緊緊擁著她的身子,一遍又一遍地看那張令人不舍的容顏,心裏失而複得的喜悅比吃了一勺蜂蜜還甜。
雨還在輕輕地下著,雨滴不輕不重地砸在兩人的臉上,桑小暖沒有任何要清醒的跡象,熟睡著的樣子就像真的死掉了一樣。榮五郎顫抖著手想要伸過去探一探她的鼻息是不是已經停止了,但那雙手就像是被木偶線牽扯住了一般,停在她的臉上動彈不得。
懷中的人,大夢初醒般艱難地轉動了幾下眼珠子,缺水的嘴唇因為犯幹而起皮,她像從來沒有呼吸過新鮮空氣一樣,在榮五郎的懷裏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的空氣。
原來師爺擔心桑小暖的‘屍身’會被山林中的野獸叼了去,所以特意準備了薄棺安葬,師爺夫人隻說是在山上,卻沒有講清楚下沒下葬,也是榮五郎反應快才能在假死藥的危險期內將桑小暖救回來。
“桑小暖,你終於醒過來了……”榮五郎又將桑小暖往自己的懷裏錮了幾分,聲音沙啞的可憐,好像生了一場大病。
桑小暖蒼白著嘴唇,月牙一樣的眼睛彎了彎,她用手一遍一遍地擦去榮五郎臉上的雨水,溫柔道:“我沒事了,你別擔心啊……”
榮五郎的薄唇緊緊地抿著,他的下頜抵著桑小暖的額頭,完全感受到桑小暖的一呼一吸慢慢有力起來。
藥效慢慢的發作了,要不是她在棺材裏關了許久有些窒息,腦袋現在還在發暈,幾乎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但是等副作用過去還要一會兒,雨水過後山路泥濘濕滑,榮五郎怕桑小暖摔倒,幹脆背了她起來。
走了一會兒,桑小暖鼓起勇氣對榮五郎說道:“他們還沒有放糧吧?那我們就不能止步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