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說完便飛快地離開了,桑小暖看著手上的肉包子發呆,她心裏明白,賣包子的老板娘和她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也沒見過多少麵,要不是這小少年‘通風報信’,怎會知道她的情況。
可是,真的有這麼明顯嗎?那為什麼和她朝夕相處的人卻發現不了呢?
菜市場上的販子處,榮五郎正在挑選著山雞,指了一隻樣子還不錯的,對老板道:“要這隻。”
老板不知道他也是個資曆深的獵戶,生生把價格翻了一倍,榮五郎把他遞過來的雞還給了老板,道:“這隻雞要不了那麼多錢,您若不是誠心與我做生意便罷了,我自會去別處買。”
今天的生意本來就不好,小算盤一下子被榮五郎戳破,老板也很窘迫,舍不得錯失了這筆生意,急忙拉住了榮五郎道:“小兄弟,我看你也是個行家,你開個價吧,多少錢我聽你的。”
榮五郎笑著看這店家道歉的樣子,道:“十八文。”
一錘定音,老板道:“十八文就十八文!”
榮五郎搖了搖頭道:“十八文正好是這隻雞應該有的價格,但是我想用十五文錢跟您訂七天的雞,每天不會少於一隻,您可願意。”
老板裝作猶豫了一下,還想討價還價幾文錢,但是榮五郎看著雖然年紀輕輕,但說起話來好似行家一般,讓他也不敢輕舉妄動,自己但凡想耍一點小心思,好像都被他看在了眼裏一般,老板索性應允:“如此,成了。”
今天他沒有上山,而是在平安鎮上遊走了一圈,大小的茶肆,酒樓和賭坊嗎,街麵上的任何一間鋪子沒有他不曾涉足的,要說現在還剩下什麼地方沒有去,那大概就隻有秦樓楚館了。
柳氏出走這件事情在鄉下像是被黃土掩埋了的舊草一樣,但是他知道,桑小暖的心中一定還記掛著這件事情,每當她看著孩子們歎息,看著藥材歎息,看著月亮歎息的時候,榮五郎便知道了。
她為了這個家,放棄了自己對柳氏的承諾,而這個選擇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今天回來的這麼早?”桑小暖正把打好的井水從井裏麵拎出來,他道,“山上風大,似乎是要下雨了,便早些回來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野雞,順手輕鬆地將水桶一下拎了出來,又往來了幾趟,直到把水缸裏的水打滿為止。
“剛剛是有一陣風刮得大了些,秋天就是這樣,總有大風,山林上的樹木多,樹大招風,你才會誤會的。”桑小暖笑道。
“嗯,但是山上最近不太平,我可能都會回來的早些。”
桑小暖心驚,不太平?連忙對榮五郎說:“要是危險,幹脆最近不要上山,是有山賊什麼的嗎?”
榮五郎搖了搖頭,覺得桑小暖要是在這麼逼問下去,他可能就要露餡了,隨意找了個借口,躲到廚房做飯去了。
家裏轟隆的一聲,好像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桑小暖趕忙趕緊屋裏去看發生了什麼,人還未進去便聞到了血腥氣,老爺子從輪椅上摔了下來,頭磕破了,榮五郎把人抱到了床上,桑小暖又給他全身檢查了一遍,不止是額頭磕破了,身上的關節處也有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