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我再給你盤發可好。”榮五郎看著桑小暖把剛畫好的妝洗掉,不免有些可惜。
她換好了睡衣,又把臉頰兩邊的頭發往後挽了挽,覺得不化妝才要更加的愜意,所以根本就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隻是冥冥中感覺到榮五郎似乎更加喜歡她裝扮的樣子,不免歎了句,男人果然都還是視覺動物啊。
桑小暖向榮五郎打趣道:“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她端著一張嚴肅的臉,但眼睛裏麵的笑意卻好像馬上就能透出來一樣,榮五郎怕她忍得辛苦,用手將桑小暖的臉捏著往旁邊拉了一下,桑小暖果然禁不住鬧,隱隱地笑了起來。
“我怎會嫌棄,不過是為你可惜,家中貧困,不能讓你像其他的年輕女子一樣無憂無慮,反而要為這個家操勞來去。”他捏著桑小暖臉頰的手漸漸地鬆了,變成輕輕地觸摸,然後放下,將她擁入懷中。
桑小暖笑答:“夫妻本是同林鳥,患難才能見真情,我並不覺得吃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要好,這才是生活該有的樣子嗎——越挫越勇,不是嗎?”
“嘿!”桑小暖伸手拍了榮五郎一下,道:“風水輪流轉,以前可都是我纏著你抱怨來抱怨去,如今竟能聽到你和我說一樣的話,可喜,可賀……”
以前的那些糟心的時候,如今想起來就像一場迷夢,不好的回憶過去了,如同過眼煙雲;好的回憶過去了,不管多久想起來都還能相視一笑,桑小暖的話讓榮五郎意識到,原來之前的那些事情她都還記得。
之前的桑小暖如果和現在的桑小暖是一個人的話……那……榮五郎頗為驚喜,高度的緊張下,他試探著問道:“你可還記得咱們家小包子的第一顆牙是怎麼掉的?”
桑小暖對著榮五郎的胸膛砸上了一拳,吼道:“不是吧榮五郎,都這麼久了,咱們真的有必要要秋後算賬嗎?”
榮五郎嘴角上揚,一雙桃花眼裏帶著絲絲笑意,道:“不算帳,你記得就好,要不是你狠心,小包子的那顆牙齒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掉呢。”
對著榮五郎掩飾不住的開心的神情,桑小暖也露出了會心一笑,算是應付了榮五郎對她的身份的疑慮。
“當時小包子的新牙已經長出來了,小牙要是再不拔的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掉呢,萬一牙齒長歪了就不好了,所以長痛不如短痛,我一狠心就把它拔掉了。”
桑小暖像背書一樣把這件事情背了下來,燈早就熄滅了,恰好掩飾住她臉上漠然的神情。
“榮五郎,你到底需要的是我,但懷念的記憶裏還有你的妻子桑小暖啊。”那個人作為一個禁區被封印在桑小暖現在的心底,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把這個禁區展示給榮五郎看,把事實講給他聽,可能是真正確定了他的心意之後,也可能一直隱瞞下去,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隻在他需要的時候,把陳舊的黃頁拿出來翻一翻,講一講他想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