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梓玉憔悴的容顏就這樣展現在桑小暖的麵前,四目相對,他先錯開了眼睛,慌不擇路地走進了屋子,桑小暖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做了多罪大惡極的事情,她對一個幫她擺攤,貧困中給過她援助,相隔一年還要拿血靈芝回報自己恩情,時時刻刻把自己微不足道的援助當作莫大的恩情的人,惡語相向,漠不關心。
她極力地撇清自己和他的關係,絲毫沒有在意他人的感受,這下子,終於自作孽,不可活了!
管梓玉的腳步踉蹌,桑小暖像是嗅覺剛剛回歸到自己的身上一樣,遲鈍的嗅到了空氣中殘留的酒氣,和脂粉的香氣。
原來他喝醉了,會不會醒了之後就忘記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呢?桑小暖慶幸地想著。
“你如何了?”管梓玉的語氣溫柔,和桔樂放在被子上的蒼白的手十指相扣。
成親以來,相敬如賓近兩年,她的手激動的顫抖了起來,眼淚也在眼框裏打轉,卻要極力地遏製著自己內心的激動不讓自己最真實的感受表露出來,深怕管梓玉在察覺到了她的不安和顫抖之後,會嫌棄地丟開她的手。
但是他不僅沒有丟開反而一直都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如果能夠一直這麼握著,桔樂覺得就算是讓自己一輩子都這樣躺在床上,隻要能看到他,她也心滿意足了。
可是他的表情這樣的機械,麵部僵硬地就像是被固定了一樣,對著她除了噓寒問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言說,就好像……一張精致的假臉,在她眼前靜靜地放著,桔樂突然有些想吐,沒由來的受不了他在桑小暖麵前和她逢場作戲。
她不留痕跡地把手從榮五郎的受裏抽了出來,漂亮的臉上稍稍有了一點紅潤的感覺,桔樂對桑小暖道:“桑姐姐,我們好久不見,一起在家裏吃一頓便飯可好?”
聲音如同和風細雨,脾性如同空穀幽蘭,麵容勝似觀音蓮母,真真是一個有著兩麵的人物,為著能看看管梓玉的身體狀況,桑小暖勉強從嘴角擠出了一絲笑意,道:“不便叨擾,能否請孫少爺出來和我詳說一下少夫人的身體狀況,我還有些問題想要和你說清楚。”
“不便,既然不變叨擾,那還是請桑大夫回吧,天黑了,回鄉的路不好走。”管梓玉語帶譏諷,一句話不帶一個髒字,卻訴盡了恥笑之意,先是直接拒絕桑小暖和他私下相談的請求,又在離夜晚還早的大白天說天快要黑了,鄉下的路不好走,隱約有瞧不起的意思。
桑小暖的心裏麵有些堵得慌,表麵上也沒有掩蓋住失落的意思,不敢讓他們看見笑話,隻得咧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準備隨便找一個話題把這件事情錯過去。
管梓玉大聲道:“送客!”
“抱歉,打擾了。”桑小暖強忍著不舒服,顧全禮數,依次和管梓玉跟桔樂告了辭。
桔樂淡淡的朝她笑了一下,桑小暖也報以微笑,殊不知自己現在的笑容比黃連還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