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倒是還像個樣子,奚溯遊腹誹,一旁的黑衣人蹙了眉,出其不意地大聲道:“大膽!國師豈是能讓你隨便見到的人。”
桑小暖被他嚇了一跳,奚溯遊沒有說話,她也不敢抬頭,隻能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低著頭看地麵上的繁複的花紋。
知道她的脖子開始酸痛,膝蓋發木,奚溯遊的聲音才從遠遠的地方傳來:“你見國師作什麼?”
桑小暖抬頭,臉上盡是驚訝之色,不過是她跪在地上的功夫,奚溯遊就換了一身衣裳,她悄悄地在心裏麵問候了奚溯遊一番,麵上不動聲色地虔誠的答道:“民女生時亡母,村中人皆道我是命中帶煞,才會衝撞高堂,此番來到京城便是想要尋得得道之人為我正名。”
“荒謬!你可知道國師每日政務繁忙,要見的王公大臣更是數不勝數?”
桑小暖以頭搶地,恭肅道:“民女知道,但殿下是陛下親兄長,身份尊貴,我隨立一旁便好,殿下的舉手之勞乃民女千裏所求,望殿下看在臣女的救治之情,幫幫民女。”
“起來,別跪著了。”廉懌扶了桑小暖一把,他眼睛看了看門口,桑小暖順著望過去,見到奚溯遊已經離開了,不經感歎道解藥的厲害,竟然能讓剛才還半死不活的人現在行動自如地給別人甩臉子。
“你們家殿下同意了嗎?”
廉懌點點頭,對她說道:“殿下心善,對別人的請求一向有求必應,何況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是我就這樣去見大名鼎鼎的國師大人真的好嗎?”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這身衣服。
廉懌簡潔道:“一會兒上了馬車再換。”
果然一上車,便有人從車窗外麵遞進來了一身昭王府小廝的行頭,桑小暖急忙接過來在簾子後麵換好。
廉懌一聲令下,馬車便開始搖搖晃晃地行駛,桑小暖剛剛換好了衣服,身上的褶皺還沒有理平,正心平氣和地理著,換下來的衣服被奚溯遊用廉懌的劍鞘一挑,利落的從車窗裏扔出去了,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你多久沒有洗澡了?”
桑小暖一本正經的掰著指頭數了數,答道:“一個月吧。”
奚溯遊的臉色的變了,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句:“一個月。”,桑小暖點點頭,肯定了奚溯遊的疑問。
他現在簡直連看她一眼都嫌髒,幹脆到前麵去和車夫一起坐了。
“你們家殿下不就是圖省事嗎?衣服都在車上換了,難不成我申請沐浴更衣,他會允準嗎?”桑小暖鄙夷道。
廉懌端端正正的坐在馬車裏頭,刀不離身,人不離座,聽到桑小暖的疑問,還是很好心的回答了:“殿下自小便好整潔,尤其討厭懷有異味之人,你的衣服是餿了點。”
說罷,他從懷裏拿出了一條白色的帕子,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下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