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人一點都不嫌冷的站在門口欣賞著天空中紛紛揚揚降下來的大片大片宛若鵝毛的雪花,笑得像兩個還未出閣的少女一樣,小順子在櫃台內一邊往紙袋裏裝著藥果子,一邊和桑小暖聊天:“娘,方才城牆上貼了新告示,說是咱們朝廷打敗北域,將士們就要班師回朝了。”
“難怪說瑞雪兆豐年,瞧瞧今年的這雪,下的真是又大又漂亮,正趕上了朝廷裏這樣的喜事。”孕婦笑道,聽她的說辭,像是個關心時事的人,當時看她一個人來藥鋪子裏麵看病身邊也沒有跟個人,桑小暖還挺心疼她的,後來才知道她的相公是縣衙裏麵的公差,公務繁忙沒有空閑,便帶了小廝出來了。
“姐姐所言甚是,前線大勝歸來是朝廷的喜事,更是我們老百姓的福氣,以後再也不用每歲都交那麼重的稅收補貼軍隊短款了。”又省下了一大筆開支,桑小暖也很是開心。
可她遠遠沒有料到的是,這些身披榮譽歸來接受朝廷封賞的將士們,其中竟然有——她的哥哥,桑璟。
桑璟,桑小暖隻記得他很早以前就去參軍了,這細細數來,也有十載了。
“哥哥……”當真是個令人感到陌生的稱呼,桑小暖想,就算是原來的桑小暖在,應該也不會對這個從她十一歲的時候就不在了的哥哥,有多深的感情吧。
她扭了扭頭,指了脖子的地方對榮五郎說道:“幫我揉一揉,寫了一天的字,脖子都酸了。”
“好,等一等。”榮五郎用一塊長度和門檻的寬度一樣的長木板攔住了門口,免得大雪把門口給堵住了。
進來之後便瞧見桑小暖躺在鋪著軟軟的毯子上麵,閉上眼睛好像是睡著了,她常常說睡著就睡著了,就像現在一樣,前一秒還在吵著脖子酸,下一秒便睡熟了。
榮五郎無奈地搖頭笑笑,把毯子卷起來蓋在了她的身上。
“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榮五郎的話鑽進了桑小暖的耳朵裏,不大不小的吵了一下,她隻是吸了一下鼻子便又睡了過去。
日子平靜如水,淡淡的,暖暖的。
要不是雪越下越大,恐有雪災的勢頭,桑小暖可能會在這個暖意融融的小屋子裏一直待到桑璟回來的那一天,絕對不可能看著外麵已經深的到腰的雪惆悵不已。
“這麼大的雪,哥哥恐怕要被困在外頭了。”
榮五郎順著桑小暖的目光望過去,隻見自己經常去打獵的那一座大山已經完完全全的被積雪覆蓋,成為了一座白的發光的雪山。
“哥哥要不是急著回來見我們,也不會被這樣惡劣的天氣困住。”榮五郎能夠體會到桑小暖擔憂的心情。
前些天雪還沒有下的這樣大的時候,桑璟差人送來了一封書信,信中說,進京謝過了聖上,他便會趕回來與親人相見,信中說了很多寄托思鄉之情的話,他的字寫的非常瀟灑飄逸,語句優美還寫了詩句,若是這封信是他親手寫的,桑小暖想,他一定是一個很有修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