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姐姐,你說什麼是愛情?愛情就是一時的心動,但是夫妻之間相濡以沫的感情不是一時的相戀,而是一生的牽掛,如果你隻要相戀不要牽掛,怎麼成夫妻呢?”柳氏沒給桑小暖做答的時間,自己就把答案說出來了。
桑小暖突然感覺柳氏懂的好像要比自己懂的東西多很多似的,她探究的看了柳氏一眼,隻見柳氏臉上溫柔的笑意已經平添了一抹傷心,又有一點高深莫測的感覺,剪水雙瞳中溢滿了看破世事人生的淡漠,一瞬間——又如同一個稚童一般,用懵懂無知的眼神看向紛紛擾擾的世間。
桑小暖靜靜的看著柳氏,她不知道自己所了解的柳氏還有這樣的一麵。
也許每一個人都以為自己所了解的人就是自己了解的那個樣子,但其實人心往往都是變幻莫測,難以捉摸的,如同一顆放在陽光下自由折射光芒的多棱鑽石。
不同的是,人們總善於將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出來,剩下的部分猶如隱藏在水麵之下的冰山大部,身處水麵之上的人隻能窺其冰山一角。
“桑姐姐,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那些時日我去找了何生,為何後來下定了決心不再回梭鄉……我騙了你們,其實我看到了何生,甚至是他的家人們,也都見到了。”柳氏慢慢地仰起頭回憶,她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
桑小暖能夠感覺得到她現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她決定不讓柳氏再回想起了,輕輕地拍了拍柳氏的手背,道:“柳妹妹,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柳氏輕輕地搖了搖頭,以一種自己揭開傷疤的決絕口吻對桑小暖說:“不能不說,這件事情已經憋在我心中很久了,如果今日再不借此機會傾訴於你,我的良心恐怕會永遠不安寧!”
桑小暖皺眉,看柳氏說得這麼嚴重,隻覺得事情並非她想象的那麼簡單,於是拉著柳氏來到了內室。
鄭風弋還在外麵忙碌,等著柳氏一起回家,桑小暖覺得兩個女人談心,還是不要讓別的男人聽到比較好。
柳氏將她在何生住處所聞所見都告訴了桑小暖,原來柳氏心中一直以來的全部期盼和指望都放在了一個薄情少義,自私自利的窮酸書生身上。
他的心上除了他自己和功名利祿,從來就沒有將柳氏放在心裏,所有的癡心和一腔深情連帶著那些思念著他的朝朝暮暮,都在她最美的年華裏錯付了。
桑小暖以為自己現在都夠苦逼的了,沒有想到和柳氏比起來竟然都是毛毛雨,頓時窘迫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是打心眼兒裏瞧不起自己,感覺自己太矯情了一些。
可是柳氏突然從床邊站了起來,一下子往她的麵前一跪,桑小暖頓時嚇得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