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一把拉起柳氏的手,疾言厲色的對桑小暖說:“你憑什麼——對她動手!”
桑小暖百口莫辯,正欲開口解釋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她的腦子像是罷工了一般,陷在“柳氏暗戀榮五郎”和“自己伸手打了別人耳光”這兩件在她看來都是零概率事件的事情上,思考困難。
鄭風弋此時對她的厲聲質問還不如一盆涼水澆在她的身上更叫她心慌。
桑小暖什麼也不解釋,眼睜睜地看鄭風弋像一個見義勇為,渾身正氣的俠士一般把輕飄飄柔弱無骨的柳氏扶起來,然後對她這個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施暴的“老巫婆”冷言冷語。
“桑大夫,我原還以為你雖然脾氣不是很好,但到底還是有幾分真性情的好人,現在才知道,原來你隻是一隻怎麼喂都喂不熟的白眼狼,榮大哥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視你如珠如寶!”鄭風弋卻說越過分,可是桑小暖隻是呆呆地看著柳氏臉上的五根手指印,感受著手上還有一點酥麻的痛意。
她旁若無人的想:我的手都這麼痛了,她的臉更痛吧……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一壺涼水醍醐灌頂,把桑小暖從頭澆到腳,還穿著春天夾衣的她一下子就被凍得冰涼了。
柳氏不敢置信地看著鄭風弋的舉動,一瞬間巨大的罪惡感籠罩在了她的身上,她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硬是把鄭風弋從房間裏往外推了幾步。
桑小暖終於緩緩的抬起了頭看著鄭風弋和柳氏,嘴巴裏麵動了動,勾了勾唇角,好像是在笑鄭風弋澆完了人之後的慌張無措,又好像隻是做了一個單純的小動作,兩秒鍾的時間而已,很快就回歸一片無表情的死寂。
“鄭大哥,你出去!”柳氏猛地一推總算是把不知所措的鄭風弋推出了門。
“娘親……!鄭叔,柳姨娘親在裏麵嗎?”小包子從自己的房間裏聽到了吼叫的聲音,心裏很擔心桑小暖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便從自己的房間裏跑了出來。
他迎麵看見了鄭風弋和柳氏,問了聲好後,便想要往裏麵走。
桑小暖所在的內室的門突然一關,門閂也跟著鎖上了,桑小暖在裏麵猛地驚醒,慌忙地找幹淨的衣服換上,一定不能讓小包子看見自己這副樣子。
柳氏臉上梨花帶雨的,雖然止住了眼淚,但旁人一看她通紅的眼睛和未幹的淚水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小包子拿出自己幹幹淨淨的一方小手帕給柳氏遞了過去,道:“柳姨,您怎麼了?是不是娘親欺負您了……我給您賠不是,你不要生娘親的氣好嗎?”
以桑小暖平日裏的作風,小包子理所當然的以為是桑小暖欺負了柔弱的柳氏,現在小小的人整個變得煩躁不安起來,生怕柳姨因為桑小暖一時的壞脾氣厭惡了她,不再和她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