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周,警方拿到搜查令,對浦江林宅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一片樹葉都沒有放過。
還從他們的保安室拿走了家裏的監控錄像,經過仔細反複的查看,發現攝像有被切割過的痕跡,也就是這些錄像被人動過手腳。
經過技術恢複,被切割掉的畫麵被修複。
剪掉的畫麵包括了傅渺被襲擊,被藏匿在地下室,然後第三天被運出林宅。
進行這一係列操作的,是兩個傭人和兩名保安人員。攝像頭將這四個人的樣貌都拍攝的十分清楚。
他們拿著照片上門,被管家告知,這幾個人已經辭職,不在宅子裏做了。
但找人難不倒警察,很快就找到其中一個,正在奔馳4S店裏選車,被逮個正著。
調查他的銀行賬戶,在半月之前有一巨額進賬。
經過審問,這人便把什麼都說了出來。
抽絲剝繭之下,人總算是找到了,可找到以後的場景,不堪入目。
她被販賣到了窮鄉僻壤的地方,關在牛棚裏,這一家有三個男人,老父親和兩個兒子,他們不分彼此,逼她生孩子。
找到的時候,衣不蔽體的縮在角落裏。
警察要把人帶走,那三父子還鬧騰了很久,人家是花錢買回來的人,自然是不肯讓他們帶走的。
最後還是袁鈺君得知消息,花了些錢給擺平了。
人送到醫院,經過仔細檢查後,被告知懷孕了。
袁鈺君難以承受這樣的事實。人一下子暈了過去。
醒來以後,她第一件事就叫了律師,一定要把林舟野告到坐牢!她恨不得他去死!
傅延川這一回倒是沒有阻止,警局那邊他去了解了情況,有證人已經證實了,這件事是林舟野授意的。
而且,林舟野有這個動機。
隻是他們認識這麼些年,以他對林舟野的了解,傅渺對小白雖然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兒,他就算是要報複,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可眼下,袁鈺君情緒那麼激動,他要是再說一些替林舟野辯解的話,怕是不妥。
……
傅渺被找到的第二天,警方就拿了拘捕令,這一次,他們對林舟野用了手銬。
一大早的過來,在所有人的麵前將他押上了車。
等警察一走,林婧語就立刻給律師打電話,早餐也顧不上吃,這就要去警局,陳鬆源與她一塊過去。
傅踽行則留下來陪著林宛白。
兩人坐在餐桌前,傅踽行給她盛粥,"知道你現在可能沒有胃口,但多少還是吃一點。隻要舅舅沒做過,就一定不會有事。"
"如果真的沒做過就不會有事的話,我就不必那麼擔心了。"她轉頭看向他,"警察能用這種架勢來抓人,就說明他們手裏有確鑿的證據。但我絕不相信,林舟野會做那樣的事兒。"
傅踽行喝了一口粥,垂著眼,淡淡道;"你怎麼就那麼篤定,舅舅不會這樣做?"
"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啊,我當然知道他肯定不會這樣做。"
"可他很在乎你。"他轉頭。對上她的目光,"傅渺那麼對你,為了你,他或許會這麼做呢?"
林宛白看著他,一時沒有說話,眼裏慢慢生了一絲慍怒,"所以你認為真的是林舟野做的?"
傅踽行說:"我當然不是這麼認為的,我跟你一樣,我也相信他不會做這樣的事兒。"
"不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不相信,你認為是林舟野做的!"林宛白篤定的說。
傅踽行見她認真起來,放下手裏的筷子,"我隻看證據。"
"證據可以偽造!"
"所以你覺得是有人要陷害她?"
"一定是。"
"誰呢?"
林宛白抿了唇。
是啊,誰呢?這個人會是誰呢?能做那麼多事兒,必然是對他們林家很了解的人,會是誰呢?傅家麼?可傅家現在都已經落魄成這樣了,怎麼可能還會有這種能耐。這個人一定是早就算計好的,所以一切能夠做的那麼順利,甚至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除掉林舟野之後,利益最大的人是誰?
林宛白的腦子裏隻冒出一個人的名字,但她很快搖頭,"反正一定不會是林舟野,至於是誰,這當然要仔細調查才能知道。"
她把筷子拍到桌子上,氣道;"我不吃了。"
說著,便扶著桌子起身,去了客廳。
傅踽行並沒有立刻追過去,仍坐在餐桌前,慢吞吞的吃著早餐,麵上沒有表情,目光也是冷冷的。
蓉姨從廚房出來,就瞧見他一個人坐在這裏,林宛白去了客廳。她把烤出來的蛋餅放在餐桌上,往客廳的方向看了眼,抬高嗓子,喊了林宛白一聲,"小白,你愛吃的蛋餅我給你做了。"
林宛白應了一聲,"我一會再吃。"
蓉姨看向傅踽行,咳了一聲,像是在提醒他。
傅踽行絲毫不為所動,仍吃著早餐。
蓉姨壓了嗓子,說:"少爺,夫人懷著孕呢,別叫她生氣,生氣對胎兒不好。"
他抬了眼,眼神冷的蓉姨都心慌,她站直了身子,沒再多話。
她站在旁邊,也沒有走開,看著熱騰騰的雞蛋餅,說:"這蛋餅要是涼了,就不好吃了。"
傅踽行喝完最後一口粥,拿了蛋餅起身往客廳走過去。
蓉姨微微鬆口氣,露出欣慰的笑。
傅踽行走到林宛白麵前,彎身坐下來,將蛋餅遞過去,說:"蓉姨專門給你做的,你吃一點。"
林宛白還是不高興,別開頭,不去看他。
"真的不吃麼?你要是不吃的話,那我就吃了,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還是不說話,也不看他。
傅踽行將盤子放在茶幾上,默了一會,說:"我錯了,我不該懷疑林舟野。"
"對不起。"幾秒後,他又補了這三個字。
林宛白猛地轉頭,他並未看她,垂著眼簾,神色淡然,並沒有太大的情緒。
"誰說你有錯了?我……"她也知道自己這股氣生的不應該,"你沒錯,你會這樣認為也很正常,畢竟你跟林舟野相處的時間也不長,我相信很多人都會跟你一樣,認為這件事就是他做的。但我就是相信他會做這種事,就算證據確鑿,我也不相信他會那樣做。"
傅踽行點點頭,轉頭看向她。
林宛白說:"他是我的親人,我當然要相信他。"她閉了閉眼,擺擺手,"不說這些事兒了,你不用在這裏陪我,傅氏重新整頓,一定有很多事兒,你去忙吧。"
"你說的沒錯,舅舅也是我的親人,我應該像你一樣相信他的為人。"傅踽行握住她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是一家人,就不應該這樣懷疑彼此,是麼?"
林宛白眼眶含了淚,而後點點頭,她伸手抱住他,靠在他的懷裏,說:"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
"就是怕,很怕。"
外公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生死未卜,現在林舟野又出事,她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家裏還會出事。
他們所希望的好日子。並沒有來。
她閉上眼,沒有在多說。
這天,傅踽行沒有去上班,在家裏陪著林宛白,不讓她胡思亂想。
林婧語他們一直到晚上才回來。
表情不怎麼好,警方手裏證據充足,最重要的是有四個人證,咬定了這一切都是林舟野指使的。
還有做過手腳的監控錄像。
人證物證俱全,要打官司也有難度,頂多隻能幫他把罪名降低。
林婧語如何都不信這件事,她在警局差一點鬧起來,所幸陳鬆源一直陪著她,不然指定是要出事。
現在,林舟野一時是出不來了,但公司還要繼續運行。
林婧語暫代他的位置。
他被捕入獄的消息,林婧語先給壓下來了。可這麼大的事兒,媒體不曝光,也瞞不住。
沒過兩天,公司裏就有人開始討論這件事了。
老鄭又當了回代表,來她辦公室問。
林婧語隻說是配合調查,很快就會出來。
老鄭說:"真的麼?我怎麼聽說是證據確鑿,要真是這樣,那這公司怎麼辦?得重新選董事長了。"
"老鄭,你別聽風就是雨行不行?我這個家屬的話你都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啊?!"
"也對。最好是沒事兒,要真有事兒,對公司影響可是不小。老爺子畢生修得的好名聲,可別在他手裏毀於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