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懵了足足一分多鍾,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又被人扛在肩膀上,迅速的往村口跑過去。
她被顛的反胃想吐,她想要掙脫這人的束縛,可她再沒有剛才的那一股力氣。她抬頭看去,火光衝天,再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她開始掙紮,男人顯然已經有了防備,把她抓了很緊,如何都掙脫不了。
不消多時,她被塞進了車內,車裏的空間還算寬泛,林宛白倒在座椅上,有些發蒙。
她猛地轉身,要撲出去,車門堪堪關上,打不開了。她不停拍門,衝著外麵大喊,"開門!開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那人就站在車門口,像保鏢一樣,卻沒有再轉頭看她一眼。
這個位置,多少還能看到村落裏的情況,她看到那些人似乎開始縱火,是準備把他困死在裏麵,直接燒死麼?
她雙手抵在車窗上,安靜了幾秒又開始奮力捶打。儼然沒有注意到車裏還有人。她的吼叫聲十分刺耳,喊道最後,聲音都沙啞了。
老溫出手把她拽過來,說:"別喊了,你喊什麼東西!"
林宛白沒冷靜下來,一雙眼睛通紅,看到他的瞬間,毫不猶豫,一巴掌甩了過去,狠狠打在了他的臉上,一句話沒有,停頓幾秒以後,再次上手。
不過這一次,老溫沒讓她得逞,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嘴上倒是沒放話,隻用眼睛瞪她,似乎是有所顧慮。
這時候,林宛白才察覺到這車上除了老溫之外,還有人,餘光瞥見身影,她心頭一緊,轉頭入眼的是一個陌生男人,她不認識。
但想來也不是好人,是跟老溫串通一氣的人。
老溫把她拉到身邊坐好,給她介紹,說:"這是駱九爺,別在九爺麵前放肆。"
這名字。她沒聽過,也不認識。
駱九爺瞥了老溫一眼,再看向她的時候,眸光十分溫和,不知道是不是被炸傻了,林宛白覺得他對她有所善意,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此刻,她心係的還是生死未卜的傅踽行。
駱冶語氣溫和,說:"受驚了吧。"
林宛白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
老溫坐在旁邊,視線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又側頭往村落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架勢結果慘烈,這傅踽行未必能夠活著出來。他眉頭緊了緊,他要的是活口。
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有算到,這駱冶會在這個時候橫插一腳,壞了他的全盤計劃。
他擰著眉毛,說:"九爺,怎麼想到這個時候出手?"
駱冶並未理會他,隻從旁邊拿了一隻保溫杯,遞給林宛白,說:"喝口熱水壓壓驚。這幾日,他是否有虧待與你?"
林宛白沒有接,她眼裏仍帶著警惕,上下打量,"你,你是誰?我並不認識你。"
駱冶說:"現在不是認識了麼?我叫駱冶,你可以同他一樣叫我九爺。"
"你是來殺傅踽行的?"
他但笑不語,顯然並不想同她討論這個問題。
林宛白緊抿著唇,夜色遮掩了她煞白的臉色,外麵的火光照過來,火勢越發的凶猛,林宛白皺了皺眉,冷聲道:"我要下車。"
駱冶說:"這裏很危險。"
"我要下去找人。"
老溫想了下,說:"怎麼?你還想去把傅踽行救回來?"
林宛白不語,可神色堅定。
駱冶說:"他已經死了,你去了,也隻是看到一具屍體。當然,你若是一定要看,我可以叫人把屍體弄過來。"
聽到那個詞彙,林宛白心口一緊,胸口如有巨石墜落,壓得她喘不上去,連話都說不出一句。
好久以後,她才聽到自己說:"好。"
隨即,駱冶吩咐人把傅踽行的屍體抬出來,他開的是免提,電話那邊的人聲音清晰,傳入林宛白的耳朵裏,"把火撲滅,把人抬過去。"
當那具焦屍擺在林宛白麵前的時候,她始終不相信,不相信傅踽行就這樣死了。
她盯著已經麵目全非的屍體,搖頭,說:"我不信,他肯定活著。"
可旁邊立刻有人否決了她的說法,"我親自打中他,親眼看到他被炸傷倒下,看到他身上起火。這絕對是傅踽行沒有錯,我們不會弄錯人的。"
此時,林宛白眼尖的看到屍體胸口的位置上有個東西閃了一下,她蹲下去,伸手將那東西取了出來,是一個領帶夾,她心中一凜,用袖子擦幹淨,在燈光下仔細一瞧,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肚子裏。
這是她送給傅踽行的東西,上麵刻著JW的字母,她是看到這個,才買回來的。
她抿著唇,一時沒有言語,目光從領帶夾慢慢的移動到那具屍體上。
老溫低頭看了看,問:"什麼東西?"
林宛白沒有回應,她隻是將那領帶夾攥進了手心裏,她仍然不願意相信,這人就是傅踽行。
他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死掉?
駱冶坐在車內,借著光,望著林宛白,他莫名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動的速度快了一些,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說:"林小姐。這個男人對你並不好,死了也不可惜。"
"你知道什麼?"她轉托看向他,語氣冷冷,"你知道什麼?!"
駱冶說:"相信我,我知道的一定你比想的要多。這個結局,是他自找的,怨不得人。"
老溫還在懊惱,忍不住說了一句,"九爺,你為什麼不同我說一聲,就貿貿然行動。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兒,想從他嘴裏挖出來,現在好了……"
"我做事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麼?"不等他說完,駱冶便冷冷打斷,目光瞥過去,透著警告。
老溫敢怒不敢言。
駱冶說:"我還沒責怪你擅自抓了林小姐,你還有臉來質問我?"
老溫抿了下唇,駱冶的地位,他到底還不敢得罪,"我怎麼敢質問您,隻不過……"想了想,他也就沒說下去,人都已經死了,再說也沒有用。
這人死了,情況就不同了。
整個計劃打亂,讓他失了籌碼,都不知道要怎麼交代。
他揉了揉額頭,心緒煩亂,總感覺這駱冶來的突然又奇怪。之前,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他出手了,這駱冶也跟著出手,算怎麼回事兒?!
他瞧著眼下這具冒著煙的屍體,說:"未免弄錯,不如測個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