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悅悅能和他們三人這樣坐在一張桌子上,要按平常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要不是好奇他們有什麼目的,還有悅悅對曾明旭的小思念,我是萬萬不會這樣委屈自己的。
“挺好啊,很開心。”我敷衍她。
“是開心,沒怎麼來過遊樂場吧,這次來了還不用自己出錢,可得好好享受。”這女人夾槍帶棒,像隻逮誰刺誰的炸毛刺蝟,居然還拿之前我跟她說過的話來嘲笑我。
想我當初瞎了眼和她是朋友的時候,一次談起公司有一個女同事要結婚了,聽說男朋友包下了整個遊樂場準備了一次比較隆重的求婚,羨慕極了。
說起自己沒怎麼去過遊樂場的事情。而人家就在那麼夢幻那麼好玩的地方定下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多幸福啊,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果然無法言說。
沒想到這事現在成了她攻擊的由頭,也是不好說什麼。還拐著彎兒說我占曾明旭便宜,不用自己出錢可得好好享受,我冷笑不止。
“是挺舒服,曾明旭掏錢,悅悅也開心,尤其是看見你我就更舒服了。”我裝作很開心,無所謂地回應。
“真是不知羞恥,都快和人離婚了還跑過來和人見麵。”她果然被刺到了。
還沒等我說話,李桂芳有點坐不住了:“玲玲,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看你在這兒待著大家都不怎麼舒服。”
李桂芳和曾明旭倒是知道做戲要做全套,一個訓斥一個冷淡,隻有姚玲玲,一直破壞他們的計劃,曾家人肯定恨的牙癢癢。
看來這次事情姚玲玲從中得到的好處並不會很多,不然她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呢。
“媽?”她有些不可置信,雖然知道自己理虧,但她不相信李桂芳真的要將她趕走,她明明都懷了他們曾家的骨肉,她平時連對她大聲說話都不會,這會兒居然又是訓斥又是驅逐,要做戲也太逼真了吧。
李桂芳沒說話,曾明旭打圓場:“算了,你懷著孩子,就別再折騰了,先在這兒坐著吧。”還是那種冷冷淡淡的語氣,用無可奈何的眼神望向我,像是在說自己的不得已。
我連忙將頭低下,裝作沒看見,坐著就坐著,我樂見其成,你們自己家的事就不要將我拉下水了。
剛好菜上來了,我放開捂住悅悅耳朵的雙手。她原本因為我的手,一直感覺耳朵不適,問我好幾次為什麼,我總不能回答她因為她不想聽見我們吵架吧,便一直笑而不語。
現在我的手放下來,她歡快地動了動脖子,盯著一道道精美菜式傻笑。
窗外有幾棵大樹,風一吹,葉子打著旋落下,不一會兒,就鋪了一層枯黃。穿橙色衣服的環衛工人,推著打掃工具走來,一會兒,地麵又恢複了幹淨。
不記得誰說過這麼一句話,要想讓傷口好起來,就得直麵它,不能窩在角落裏等其慢慢愈合,必須起來動動身體加速血液循環,這樣才好的快。
我現在夠直麵了吧,看著他們打情罵俏,裝模作樣著互相怪罪。我會好起來,我會徹底康複。
隻是,這一場亂七八糟的戲,真是有些看不下去。
“悅悅,你要上洗手間嗎?”我低下頭問孩子。
她點點頭,於是我便光明正大地帶著悅悅離開了那張烏煙瘴氣的桌子。
孩子小,可是模仿能力很強,一不小心就將大人的言行舉止學到了,好的還是壞的,太危險。
“悅悅很想爸爸嗎?“在洗手間,我猶猶豫豫,最終還是開口問了這個問題。
她歪著頭似乎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對著我笑。我憐惜地摸摸她的頭,心底卻有些慌亂,這是每個孩子對父親血緣情感上的需要,可是曾家,我們必須遠離,不然以後會有無法預料的後果。
我正整理她的衣服,就見姚玲玲從門外進來了,小心翼翼地抱著肚子,明明還看不出來什麼,卻像有個寶貝似的捧著,慢慢地踱著步子挪到我麵前。
洗手間這時候人比較少,原本有幾人見這架勢本想留下來看熱鬧,被姚玲玲瞪走了。
“你又要做什麼?”我下意識地抱著悅悅後退了幾步。
“這麼怕我做什麼,我又不會拿你怎麼樣。”她見我動作,十分得意地撩撩頭發。
“靠近你我就覺得惡心,我幹嘛給自己找罪受。”我看蒼蠅一樣的看了她一眼。
你說她煩人不煩人,都已經自動遠離了她還非得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