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什麼意思啊?”聞聲,濮玉轍登時急了。
濮玉軒看了眼神情激動的弟弟,示意一旁的人趕緊將人扶好,隨後很是平靜地道:“我的意思就是你趕緊回去吧,這裏有我就夠了。”
“不,我不回去!”濮玉轍一把掙開來扶他的人,執拗地看著濮玉軒道,“是兄弟就共同進退,當初說好了一起來的,你現在想要拋下我,想都別想!”
“你也看見了,你的身體條件不允許你在這海上漂泊,還是趕緊回去的好,更何況……”
說到這,濮玉軒突然眸色沉沉地定定看著濮玉轍,臉上帶著深意,“更何況此行危險,很有可能一去不回,早前我隻想著要阻攔並代替父親,完全沒有想過要是我們兄弟兩人都折在這海上會如何?
而我作為哥哥,這一切自然應該我先去承擔!”
說罷,濮玉軒便看向隨時準備著的船員。
船員接到暗示,當即出手,在濮玉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脖子一疼暈了過去。
濮玉軒上前幾步,伸手撫了撫自家弟弟的臉龐,“別怪大哥,父親和母親隻有我們兩個兒子,要是都折在這裏,就沒人給他們養老送終了,偌大的漳州城也沒有了繼承人。
所以,你會理解大哥的吧?”
說罷,濮玉軒就收回手,麵色沉靜地看向扶著自己弟弟的船員,道:“好了,你趕緊把二公子給送回去吧,記住,要送回府裏,並告知城主和夫人,這樣,他就不會再有機會跑出來了。”
至於父親,他這做兒子的已經親自用命去試了,想來也該醒悟放棄尋鮫人了。
不過即便是沒有放棄也沒有關係,此事已經捅到了母親那裏,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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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濮玉轍送走後,船又開始開動了。
看著腳下劃過的波浪,濮玉軒的心裏也如同那波浪一般翻湧不定,思緒煩雜。
“老船長,關於鮫人的傳說你也聽說過嗎?”濮玉軒突然看向船長問道。
“當然。”
老船長笑了笑,道:“大公子有所不知,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幹出海捕魚的營生,關於這鮫人的傳說當然是聽過的。
自從得了鮫人身上的寶貝治好病好,我家先祖便想著下海試試,可結果卻再也沒有回來。
也不光是我的先祖,當初辦的轟轟烈烈的深海捕魚隊其實也是沒能成功,他們都一去不回了,漸漸地再也沒有人打那些鮫人的主意,久而久之,這便成了傳說。
隻不過……”
船長頓了頓,突然意味深長地看著濮玉軒,“隻不過鮫人心起死回生包治百病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不乏有錢人重金懸賞,大公子的父親,城主大人便是如此。
他其實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開始搜羅能夠下海抓鮫人的人了。
但凡人下到深海不死就已經是天方夜譚了,更別提還要動手抓,所以城主的懸賞令足足五年才有人接。”
“所以,船長明知此行幾乎等於有去無回,又為何要接呢?”濮玉軒不解地看著船長,語氣滿是好奇。
“那當然是為了錢呀。”船長爽朗一笑,“就像二公子感慨自己投了個好胎一樣,我們也經常感慨自己為什麼沒投個好胎。
雖然此行有去無回,但光是補償金都夠我家人生活一輩子了,所以,我有什麼理由不來?
倒是大公子行事實在是令人出乎意料,您都已經把二公子送回去了,為什麼不也跟著回去?回去後大可以說沒遇見鮫人,城主難道還會怪你不成?”
“這不是怪不怪的問題,而是我也想試一試,既然鮫人傳說是真,那為人子女為何不為了父母努力一把?”
“那公子也可以找別人去代勞啊。”
濮玉軒搖了搖頭,“不,此事非我不可,先不說別人的命一樣是命,但說我父親那邊,要是我不親自出馬替他嚐試,他又怎會放棄?
隻有親人的血才能讓他冷靜,讓他知道,尋找鮫人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