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憶安這時候幽幽地開口說道：“這下姨娘知不知道憶安的意思了呢。”
秦氏抹了抹自己額上一頭的汗，有些虛的點了點頭，先前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趾高氣揚再次消失，她對眾侍女揮了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
花憶安回頭看了一眼鵲靈，也低聲道：“你先下去吧，沒事別害怕。”
鵲靈看了看秦氏，又看了看花憶安，心中雖然略有不安，但一想起花憶安的身手就算是秦氏想要對花憶安做點什麼也沒辦法。
她低聲應了，才緩緩地退了出去。
花憶安抬頭看著秦氏，笑容帶著危險和挑釁。
“姨娘啊姨娘，你說你算不算是心機算盡，手段用盡卻落得個這麼個下場？”
此時沒有了旁人，秦氏也就不再故作善良，凶神惡煞地問道：“花憶安，就是你放火燒了我的合歡樓是吧？你還真是有膽子呢。”
花憶安挑了挑眉，放下了茶杯，姿態渾然天成一股風流態度。
“是嘛？姨娘也是沒聽清楚，那麼憶安就再說一遍，是樓中紅牌安溪縱火，老鴇監管不嚴才發生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秦氏聽她說得這麼仔細，心中氣結，便知道一定是她做的，但是又沒有證據，氣悶頭昏，幾乎要被花憶安說暈過去。
花憶安繼續道：“這可是京府尹張大人親自斷定的，合歡樓自作自受，除了這安溪姑娘被抓進了大牢，合歡樓可是說是賠的血本無歸呢。”
秦氏一口銀牙幾乎咬碎，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斥道：“花憶安，你大膽！”
她還以為花憶安是個軟弱可欺的小女孩嗎？
花憶安原本還沒怎麼生氣，一聽到她這種口氣，也不知道是長久以來的積怨，還是這具身體壓抑了十幾年的怒氣，她同樣狠狠地將茶盞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秦氏被嚇了一跳，愣在那裏不敢說話。
而花憶安此刻如同從地獄最深處鑽出來的惡魔，噙著惡意的微笑，一點點地抽出自己放在袖子夾層中的地契，晃了晃手。
“我呢，不經意間在合歡樓看到了這個，你說巧不巧。”
秦氏一看那張紙便知道是什麼，心中一顫，原本她還可以說是花憶安汙蔑，如今也算是人證物證俱在，隻要花憶安把這東西往老太君那裏一遞，自己別說是把花蓮兮送進宮裏去，就是這當家主母的位置恐怕也是守不住了。
花憶安慢慢走近，將地契緩緩打開，最中間整整齊齊地寫著兩個方正大字——“秦柔”。
花憶安裝作不知道這是她的名字一般念了一遍，“哎呀哎呀，姨娘不如替我想想，咱們家中可有叫秦柔的人物？”
秦氏低著頭抿唇無言，這是她第一次被人嚇成這樣。
不僅僅是因為地契，更是因為花憶安身上那種恐怖黑暗的氣場，幾乎讓她喘不過來氣，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氛圍中，秦氏幾欲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