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府。
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似乎不是出自長笙之手,而是出自一個有文字造詣的男子,一筆一畫之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墨怎久神色稍冷,知曉這字出自誰的手。
粗略的算了算,現在也應該是那男人回來的時候了,想想便收了錦盒,轉身準備離去。
結果一轉身就對上了一個人。
墨怎久挑起眉梢。
男子立在不遠處,墨藍色的長衫襯著那金色走線的竹葉紋,外麵薄薄的攏著一層紗衣,風一吹,似是散淡的藍墨,要融合在了這墨色中。
墨發及腰,像是上好的綢緞,在那微弱的燭燈籠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可他的肌膚卻白似雪,蒼白得讓人覺得詭異。
那五官清清淡淡,單眼皮,細高鼻梁,無論哪裏瞅著都好像斯斯文文,幹幹淨淨。
但,他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尤其是當他那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的時候。
那種撲麵而來的凜然殺意,似乎是一層一層的撕破了他的偽裝,恍惚讓人覺得是地下鑽出來的勾魂使者卻沒有那般陰鬱。
這人氣質太過超然,立在那裏,像是一幅畫。
沉挽笙。
曲長笙心悅之人,但在他這麼多日觀察以來,這個叫沉挽笙的對曲長笙也很有意思。
今日倒是撞上了。
墨怎久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心,錯開了目光,當做不認識。
而這個男人上前走了幾步,神色淡淡將冷厲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挪開,與他擦肩而過之時,輕聲吐出一句:
“是來找長笙的?”
墨怎久驀然朝他望來。
贏塵看也不看他一眼,聲音極淡:
“即是來做客,若直接走了,顯得我們不周到。”
隨後他走向門口,傳來一句:“隨我來。”
這三字,如若不是他耳力好,隻怕是聽不見的。
墨怎久歪61124ef0了歪頭,盯著贏塵的背影。
他直覺感覺到這個男人很危險。
但這種給人的危險不像是冷刃架在你的脖子上。
反而是你身處於一個你從未踏足過的神秘地帶,而在那些雙目無法觸及之處,似乎有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睛,隻等著在你毫無防備之時將你撕成碎片。
身後的人似乎久久沒跟上來,贏塵回首現在還站在原地杵著,像一根柱子。
他的劍眉似乎是皺了下,語氣中有些不悅:
“嗯?”
簡短的語氣詞。
墨怎久吞了吞口水,喉頭在脖頸處滾過,邁步上前跟了上去。
前幾日在遠處觀望過這個府邸,這福地雖然不大,但裏麵的每一個物件都極為用心考究,要比他沈家強上好多。
隻是這府邸中有一種陰惻惻的感覺,叫人脊背發涼。
穿梭在長廊之間,就連燭燈都沒有幾盞。
墨怎久跟在贏塵後麵,目不斜視也不好奇四處張望。
隻是這府邸中的人太過怪異,每一個人都仿佛是訓練有素的士兵,靜謐無聲。
見到贏塵,就連打招呼的動作都十分整齊。
遠遠的看著府邸感覺沒什麼不同,可真當自己親身體會支持,才發現這裏麵有更多的奇怪的感覺。
墨怎久揪著眉頭,隻感覺自己好像越走越遠,越走越偏。
忽而頓住腳步,環顧四周。
這並不是往長笙房間去的那個方向。
他沉了聲音:
“你要帶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