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再過五天,就是二月二,龍抬頭。”東方奕白目光微微凝了起來。
蘇映月和蘇瀚墨相視一看,卻也沒有得到答案,自己才好奇的問道:“龍抬頭?這是什麼節日?”
“這是一年中萬物複蘇的節日,也是蟄龍開始活動的時間,自今年,琉璃國滅亡了三百年,百世一輪回,天涯海角的通道也是一百年打開一次,今年若不能解救琉璃族,隻能再等一百年。那時候……”說著,東方奕白的神情變得無比蒼茫和憂傷。
想著那被冰封的成千上萬的族人,想著那個毀滅的時代,如果能夠解封,說不定蘇映月也能恢複記憶,她也可以記起自己,一切也還會有希望。
蘇瀚墨卻是站起身,拉起蘇映月的手就準備離開,“她沒有義務跟你去。”
“月兒……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你為什麼會擁有腐破神功嗎?這一切真的不是偶然,你難道真的忍心置你的族人與不管不顧嗎?”東方奕白快步的跟上前去,想要攔住兩人。
蘇瀚墨卻是停下步子,目光如同埋藏在雪地千年的針,一瞬不瞬的盯著他,“若是再跟著,休怪我手下無情。”
眾人自然是理解蘇瀚墨的脾氣,藍蘇賢和金蘇常歡都上前去拉住東方奕白,金蘇常歡拍拍他的肩便勸道:“雖然你估計可以和蘇瀚墨打鬥個幾百回合,但是最後兩敗俱傷,就是你想要的嗎?你覺得蘇映月那女人就會跟你去天涯海角嗎?”
東方奕白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輕輕搖了搖頭,自然是不可能的,現在蘇映月心裏,隻有蘇瀚墨的存在。
“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先好好休息一番吧,明天再好好商量。”藍蘇賢隻能是這樣安慰他。
東方奕白無奈,這個時候除了如此,還有什麼別的選擇?
好好的一場聚會就此告終,金蘇常歡看著那石桌上東倒西歪的茶壺,忍不住的就歎了口氣,“真是人走壺空啊……”
“常歡公子什麼時候也會感概了?”藍蘇賢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自從離開那個吵鬧的公主後,我覺得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看所有的東西都覺得充滿了詩情畫意。”金蘇常歡走過去坐下,端起先前沒喝完的酒便喝了起來。
藍蘇賢“嗬嗬”一笑,“我聽映月說過你們的事情了,連我也不得不佩服你,可以做到那個地步。”
“難道你不是嗎?”金蘇常歡挑起長眉看他。
兩人相視一看,良久以後,都紛紛一笑。
“我和你不一樣,至少和若畫也是認識,她對我也有救命之恩,我可以當做是償還恩情,你卻不一樣。”藍蘇賢佩服的替他斟了一杯酒。
金蘇常歡有種遇知己的感覺,連連點頭,“對啊。如果早知道古紅月是那樣的性格,就是打死我也不會去的!簡直是太難纏了,我這兩輩子都沒有見過那麼刁難難伺候的女人。”
“兩輩子?”藍蘇賢細心的聽出那話的漏洞,好奇的問道。
金蘇常歡連忙搖搖頭,“我的意思是兩個世界,在做金蘇國王時,再到現在做一個江湖遊客,都沒有遇到過那般棘手的女人。我倒是羨慕你,娶的個溫婉的女人,至少她愛你,你也不會太痛苦。”
“可是越是如此,對她卻越是愧疚,如此耽擱一個女子的一生,我想這是我這一生所做的最錯的事。”藍蘇賢神態變得痛楚起來,端起酒杯便大口大口喝了進去。
火辣的液體隨著吼道直接燒至胃裏,空落落的心卻似乎被填滿了。
“明知道如此,你卻還是做了。”金蘇常歡輕輕一笑,又替他倒了一杯,感概著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映月想要和瀚墨去隱居,她定然是放不下我們,所以我不想成為她的牽掛和負擔。”藍蘇賢解釋著,這些話,他不知道該對誰說,或許也就隻有金蘇常歡能懂。
金蘇常歡雖然的確能懂,卻是沒有他這般偉大。“如果我能遇到一個像你女人那般性格的女人,興許還能嚐試著接受,可是對於古紅月,我倒是寧願成為蘇映月那女人一生的牽掛,也不想委屈了自己。”
“那女人……真的有那麼恐怖嗎?”藍蘇賢都聽得好奇起來。
金蘇常歡又將先前抱怨給蘇映月等人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滿臉都是痛苦折磨的神情。
藍蘇賢也不得不同情他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月色下,對飲的二人身姿看起來是那般的孤寂落寞。
寢宮內,蘇映月躺在蘇瀚墨懷裏沉沉睡去,耳邊卻不時的回蕩起東方奕白的話語,難道自己真的要狠心的置琉璃族於不顧。
不說前世,就算是這一世,腐破神功也幫了自己不少忙。
可是好不容易處理掉這一切,現在卻又要麵對新的困難嗎?
迷迷糊糊的睡著,卻身不由己的走進了一個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