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黑睫微眨,輕聲道,“不敢。”
“賤人!”方楚楚的話剛回答完,夜辰朔直接抬腳往方楚楚的身上踢去,他那一腳下了很大的力氣,以至於方楚楚一下子就被他踢到半米處的地方,胸口一陣劇烈的晃動,“噗”的一下就直接吐出一口鮮紅的血。
夜辰朔又毫不憐惜的走上前,抬腳踩在方楚楚的手背上,陰狠道,“賤人,你別以為本王不敢殺了你。芊芊是隻螞蟻都不敢殺的人,她又怎麼會像你那般的陰險毒辣。今天這算是給你一個教訓,如果以後再讓本王從你的嘴裏聽到關於芊芊半句不是的話,本王會讓你死的很慘。”
方楚楚的手被夜辰朔給狠狠的踩住,鑽心的疼痛從手上傳過來,再加上剛才胸前的那一腳,她感覺自己整個人疲軟難受的很。
她動了動嘴,艱難的抬頭,清亮的眼眸直直的盯向夜辰朔,眼裏飽含著堅毅的神采,這讓夜辰朔微微一怔,腳下不自覺的收回了自己的腳。
“王爺,官府審案還要三堂會審,還要講證據講動機,枉您還是王爺呢。隻以一己之私度人您說我心腸陰險毒辣,可您怎麼不想想,奴婢的腦袋是被驢給踢了呢,還是撞到豆腐了,奴婢會在王爺的麵前對表小姐動手腳。奴婢即使再蠢,也懂得趨利避害。說句難聽的,就算是奴婢真的有心要動表小姐,也不會傻傻的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吧。再者,王爺口口聲聲說奴婢要害表小姐。那請問王爺,奴婢如果害了表小姐,那奴婢有什麼好處嗎?奴婢現在已經隻是個下人了,如果奴婢真的想重新獲得夫人的位置,奴婢不是更應該討好表小姐嗎。隻要把表小姐討好了,表小姐肯在王爺麵前為奴婢說好話,那奴婢的日子怎麼的也比現在好過吧。”
方楚楚說到這裏,微微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雖然王爺口口聲聲喚奴婢為賤人。但奴婢真的不想做個替人墊背的。這次的錯如果奴婢承認下來了,那第二次第三次……到時候奴婢縱使有千張嘴萬張嘴,也改變不了大家的印象。為了以後少背黑鍋,奴婢還是決定為自己多說幾句話,還望王爺能多想想。”
方楚楚說完,便也不再看任何人。低頭,隨意的抬起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血絲,又伸手看了看手上的傷口,半點都沒有理會夜辰朔的意思。
今天這事讓她想起小時候她和方雪鳶一起的事情。方雪鳶那時才剛三四歲的光景,她也是經常會像柳芊芊這般,動不動就鬧出些幺蛾子,然後哇哇大哭起來。方富貴聽到她的哭聲就會跑過來,然後方雪鳶總是像柳芊芊這般說些不痛不癢的話。結果方富貴就以為是她欺負了妹妹。那時候她傻,也沒多計較。方富貴讓她給方雪鳶道歉,那也就傻傻的道歉了。可是漸漸的,隻要方雪鳶那裏出了點什麼事情,方富貴就總以為是她欺負了自己的妹妹,對她動輒打罵。
這樣以後,她的日子過的越發的難過起來。
而方雪鳶總是以一個受害者的形象出現在眾人的麵前。既得了乖,又贏得了名聲。
她不想讓自己再向以前那般的怯弱,一味的任人拿捏。
今天的事情,不是她做的,她為什麼要承認?
夜辰朔一噎,幽深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她,眼神諱莫如深。
許久,他才啞著嗓音道,“給芊芊道歉去!”
“好!”方楚楚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命令自己,所以她也無所謂的應了一句。
撐著身子從地上顫微的站起來,她挺直了腰部,邁著沉重的步子向柳芊芊的床前走去,每多踩一步,她全身的神經都似乎被牽連起來,多痛一次。
柳芊芊聽到方楚楚剛才的那番話,氣的要噴火,可聽到夜辰朔讓她來給自己道歉,她麵上還是含著淡淡的笑意的。
方楚楚直直的跪了下去,麵無血色道,“表小姐,王爺讓奴婢給您道歉。奴婢這裏向表小姐道歉了。表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諒奴婢剛才的那番話。”她說是夜辰朔讓她道歉,她才道歉的。並不是真的因為她剛才的那番話道歉。
柳芊芊剛剛揚起的嘴角頓時又陰了下去,心裏醞釀了一會兒的情緒,眼淚便很快的蓄滿眼眶,“嗚嗚”的哭了出來,極力保持著鎮定的聲音道,“表哥,你不要怪小她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接住,所以才……嗚嗚……你不要怪她,都是我的錯。”
說話間她的眼中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看上去楚楚可憐。
夜辰朔漂亮的丹鳳眼眯起,疼惜的望著柳芊芊,走到她的床前,掏出隨身的手帕,心疼的為她擦拭掉臉上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