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滿是懷念,眼眶微紅。
之前失憶時,什麼都不記得,也不知道思念。
如今記憶回籠,她開始想念身邊所有人。
她想念靳嬤嬤蒸的香噴噴的肉包子,想念揀玉給她梳的發髻,想念承哥兒一記脆生生的‘皇姐’。
甚至想念大燕的一磚一瓦,一片白雲,一片藍天。
“韓不周,我想家了。”
燕卿卿哽咽著,環抱著他的腰身,將臉埋在他的胸前,任憑情緒蔓延。
韓不周輕輕回抱著她,順著她烏黑柔滑的青絲,哄道:“快了,他們快到了,等封後大典之後,我帶你回大燕。”
“真的?”
“真的。”
……
燕卿卿沒能等到封後大典,她懷孕了,且孕吐的厲害。
韓不周見她吐的臉色發白,宣布封後大典順延,而後每日寸步不離的照看她。
燕卿卿孕期反應嚴重,許多平日愛吃的東西都沒了胃口,口味也刁鑽起來。
禦膳房的膳食她吃不下,韓不周便親自下廚,大到一日三餐,小到解渴的茶水,統統一人包攬。
於是西周皇宮便時常見皇帝奔忙的身影,政務家務兩手包,韓不周遊刃有餘。
但唯有一點,令燕卿卿始終想不明白。
他得知她懷孕後,無一絲欣喜,反倒臉色日漸凝重。
燕卿卿自然不會抓著這點不放,去糾結他到底愛不愛她這種酸話。
她就是好奇,通常為人父為人母,不都是人生中最值得歡呼雀躍的事嗎?
為何到了韓不周這裏,反應這麼與眾不同?
她猶記得當日,因為吐的厲害,她給自己把了把脈,在確認是喜脈無疑後,她先是大腦空白了片刻,而後激動的險些跳起來。
她要當娘親了!
一想到日後會有個軟軟糯糯的小肉團子,綿綿甜甜的叫她一聲‘娘親’,光是想想,心都要化了。
她忍的艱難,想著到了晚上給韓不周一個驚喜。
待他處理完政務回來時,她故作自然的告訴他:“韓不周,我懷孕了。”
韓不周定住了腳步,而後淡定的走過來,抓著她的手腕細細把了會兒脈,點了點頭:“嗯,的確是懷了。”
燕卿卿:“???”
就這?沒了?
狂喜呢?激動呢?
為何一丁點為人父的喜悅都沒有?甚至,還有一絲絲……凝重?!
“你做什麼?”
燕卿卿見他抱著被褥,鋪了地鋪,又打了盆涼水放到一旁,眼皮跳的厲害。
韓不周鎮定的回答:“懷孕前三個月是危險期,不能同房,我睡地上。”
“那這個做什麼用?”
她指著那盆滿滿當當的冷水。
雖是三伏天,但夜間還是微涼,況且這盆應當是井水,還絲絲兒冒著寒氣。
韓不周理了理被褥,麵色不改:“這是防止我控製不住自己,降火用的。”
燕卿卿差點氣笑了:“那你為何不直接搬出去住?”
韓不周停了動作,抬眸望著她,語氣格外認真:“除了我,旁的任何人來保護你,我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