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寒的話讓錢坤一愣,他也知道他不占理,可很快他就揚著頭嘴硬道:“慕公子是說的有道理,但現在先皇已經死了,眼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說要收回這間宅子,那就要收回這間宅子!”
“好。”錢坤還以為慕北寒多少會反抗一下,所以他都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怎麼說了,卻沒想到慕北寒一轉口居然爽快地答應了。
“不過收拾東西也需要時間,錢大人應當不差這一頓飯的時間吧?”慕北寒慢條斯理地問。
而對於錢坤來說,他的目的基本已經達到了,於是他點了點頭,“請便。”
“來,夫人,多吃點。”既然錢坤已經點頭了,慕北寒也就旁若無人的繼續開始吃起飯來,且在吃飯的途中還不忘秀了一把恩愛。
至於華千歌可沒有慕北寒這麼厚的臉皮,能夠在這麼多陌生人的注視下還如此鎮定。她低著頭,有意無意地加快了一些吃飯的速度,等到一頓飯吃完的時候,下人們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當然,攝政王府這麼多東西,這麼短的時間裏,他們肯定是收拾不完的,隻是撿了些要緊的東西先搬出去落腳而已。
“慕公子,慕夫人,這是準備走了?”從錢坤進門起,也沒有人讓錢坤坐一坐,更沒有人讓他坐下來一起吃上兩口飯,於是方才華千歌和慕北寒在吃飯的時候,錢坤隻能尷尬地站在一旁等著,現在見兩人好不容易吃完了,於是他便立刻開始活躍了起來。
“難道不是錢大人一直在一旁想要趕我們走嗎?”華千歌看不慣錢坤從進門起就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子,於是不由出言譏諷。
錢坤聞言,連忙擺了擺手,“慕夫人,話不是這麼說的,小的隻是奉旨辦事,可不是小的要趕二位走,二位若是要記恨的話,也得記恨上頭那位,跟我可沒什麼關係!”
“走。”慕北寒不願意再跟這個陰奉陽違的人打交道,於是看也不看錢坤,隻牽起華千歌的手,兩人一齊往外走去。
已是傍晚,按理來說這會街上的行人應當是不多的,卻沒想到因看到攝政王府的匾額被撤下,而且華千歌和慕北寒又一副被臨時掃地出門的樣子,所以圍觀的百姓竟然越來越多,逐漸在遠處圍成了一個圈兒。
“這是怎麼回事啊?攝政王和王妃都被趕出來了,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誰知道啊!嘖嘖嘖,攝政王以前多威風啊,現在說下馬就下馬了,真是世事無常啊!”
“哎,攝政王是真的為國為民的好官,他被趕下來,以後的天辰估計要大變天了。”
……
圍觀的百姓們惋惜有之,難過有之,總之大多數還是持心疼慕北寒的態度的,到底沒枉費這麼多年慕北寒一直盡心盡力地為百姓們著想。
就這樣,在百姓們的圍觀之下,攝政王府的大門被緩緩關上,大大的‘封’字貼在緊閉的大門上,顯得格外的刺目。
到底是自己生活了這麼久的地方,華千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慕北寒上前來攬住華千歌的肩膀,輕聲道:“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回來的。”
慕北寒的聲音太低了,華千歌有些沒聽清,回過頭再想細聽的時候,慕北寒已經掀開了馬車的車簾,於是華千歌也就沒再多問,而是搭上慕北寒的手,跨步上了馬車。
馬車滾滾地向前行駛著,華千歌也不問慕北寒他們要去哪,因為隻要有慕北寒在身邊,她就會有無限的安全感。
在轟轟隆隆的車軲轆聲中,一個時辰後,馬車這才緩緩停了下來。
慕北寒率先下了馬車,然後拉起華千歌的手,將華千歌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華千歌下了馬車一看,隻見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宅院,雖然遠離鬧市,但走進去環境格外的整潔、簡單,讓人覺得很舒服。
“這是夫君什麼時候盤下的宅院,我竟不知道。”華千歌對此感到有些意外。
慕北寒笑了笑,“夫人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以後為夫再慢慢告訴你。”
見慕北寒這麼說,華千歌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而是讓暗香將正在收拾東西的下人都集中到了一起,“各位,大家本都是在王府做事的人,但現在王府失勢,我不能強留各位,若是各位有想要另謀高就的,現在便站出來,我會即刻讓管家給眾位結工錢。”
“另外,按照做工的年限,若是有做工滿一年的人要離開,我會讓管家另外補一個月的工錢,若是兩年,便補兩個月,以此類推……好了,現在有想要走的,可以出來了。”
其實他們雖然從王府搬了出來,但養活這些下人卻不成問題,可難保這些下人裏有那些見王府失勢,不情願再留下來的人,所以華千歌索性就先把話給說開了。
華千歌說完後,一群下人們相互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先站出來,但能看得出來,有好些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沒有嗎?”華千歌叫管家去取了銀子來,看著華千歌把玩著手中的銀兩,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夫人,我、我想走……”有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舉起了手。
華千歌沒說多話,讓管家上前去結了銀子,“還有嗎?”她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