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沐歆出了事,我和韓爵的交流就少了,是我們刻意不去做任何的交流,我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好幾次他想開口,都欲言又止。
怎麼辦,到底我改怎麼辦?
病房裏。
蘇沐歆沒有因為要失去一隻腳而痛苦,全程,她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一滴都沒有。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她告訴韓爵:“韓爵哥,不要把我即將殘廢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我不想讓他們看我的笑話。”
“沒有人會看你笑話的。”
蘇沐歆冷笑一聲:“不,很多人,他們巴不得我早點殘廢,甚至消失。”
“別想太多!”
“是真的。或許,這麼多年來,我做的壞事真的太多了。我不想被人說我被你拋棄了,還失去了行走的能力。這對我來說比死還痛苦,你明白麼?”
蘇沐歆一席話,讓韓爵感到更加的窒息了,他怎麼會不明白蘇沐歆現在的心情呢。韓爵艱難的點了點頭,蘇沐歆笑著說:“韓爵哥,我想吃小龍蝦。”
“我去買。”
“嗯。”
“等我一下。”
“好。”
韓爵拿著手機和錢包出了病房,病房的門口,他靠著牆,身子滑落在地,他抓著自己的頭發表情猙獰。
病房裏,蘇沐歆掀開被子,看著自己即將失去知覺的右腳,放聲大哭了出來。
她以為,她的悲傷沒有人能看得見,她以為,她的不滿的宣泄沒有人聽得見。可是,這恰恰被門外的韓爵聽的一清二楚。
她怎麼可能不痛苦?
他怎麼可能不糾結?
我沒有把蘇沐歆的事告訴任何人,包括駱駱,夏星沫,和正在熱戀的米烈和藍圖。我不知道該如何和她們說起,從那說起。是從高三說起還是從大三說起,還是,從昨天說起還是從剛剛說起。
我甚至懷疑自己,我問自己,楊小影,你是不是就不應該被愛,是不是?
這幾天。我都有去看蘇沐歆,不過都是和花大少,不然就是花夜顏。
每次進門前,我都會和花大少說好,待五分鍾,五分鍾以後就拉著我走。我怕自己邁不開步子,花大少隻是搖搖頭,什麼都不說。
如果蘇沐歆又哭又鬧,我們的心裏還能舒服一些,可是她不哭不鬧,說說笑笑,我心裏就更難受了。
“小龍蝦買回來了,趁熱吃。”韓爵拎著一袋小龍蝦回來。
“嗯,你也吃阿,韓爵哥,陪我一起吃。”
“好。”
蘇沐歆把小龍蝦裏的蔥挑掉夾給韓爵,她知道韓爵不吃蔥。韓爵放下筷子,假裝手機震動出去接電話。
門口他蹲在地上,屋裏蘇沐歆低下頭。
晚上。
“姐,你說小影究竟是有多慘阿!!!”花雨澤又在嘮叨了。
“嗯。”
花夜顏問,雨澤,如果是你你該怎麼做?花雨澤想了想,告訴花夜顏:“我不想說。”
花夜顏笑了笑:“隻怕你跟我想的一樣吧?”
“或許一樣。”
“或許,我們三個想的都一個,又或許我們四個想的都一樣。”花夜顏說。花雨澤看著花夜顏問了句,你是說你,我,韓爵,小影四個人?花夜顏點點頭,花雨澤也沒再問下去,隻怕在問下去也是惋惜吧。
夏天是個適合戀愛的季節,大家都戀愛了,我也在戀愛著,隻不過,我不知道我的這場長達5年的戀愛,還能不能在繼續下去。我不是沒信心,是沒勇氣。
我一個人去了靶場,CALL了範夢潔,她知道蘇沐歆住院的事,因為住的是他們醫院。
她知道,我不會和她說起蘇沐歆的事,因為她知道,這隻會讓我更難過。
“小影!”
“姐……”我跑過去抱住她大哭了一場。
我們坐在靶場,看著飛來飛去的蝴蝶,我問她:“姐,你說我現在是飛蛾還是蠶,還是蝴蝶?”
範夢潔笑了笑說:“什麼都不是。”
“那我是什麼?”
“小影,做一隻荊棘鳥吧,掙脫那個讓你感到束縛的牢籠。”
範夢潔是了解我的,她告訴我她現在過的很幸福,我也很為她高興。
其實我也應該知足,這麼多年來,我過的也很幸福。雖然大事小事不斷,但是我真的很享受,這不就是人生麼,這樣的人生才更有意義不是麼。
懂得感恩的人,他才會得到更多。
執筆畫青春。 禮智的獨白。
愛情不分先來後到,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