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田妃在姚嬤嬤的帶領下一瘸一拐地進入慈寧宮,談安歌不覺鬆了一口氣。該做的她都已經做到了,至於田妃怎麼說,便是田妃的事情了。

方婉儀見田妃進去後,連忙拽著其他幾位妃嬪過來,“安歌,你怎麼敢為田妃求情?”

談安歌莫名道,“有什麼不敢的?田妃娘娘既然執著於此,不妨給她一個機會。”

方婉儀歎了口氣,“安歌還是如同閨閣時期一樣善良。記得那時候,每每見到街邊的可憐人,你都忍不住停下來。”

談安歌笑了笑,“那也是我該做的。何況,我同情可憐人與今日的事情可不同。”

她暗暗想道,田妃可一定要爭氣一些。

方婉儀摸不著頭腦。在她看來,田妃與雨婉儀的明爭暗鬥與談安歌並無任何幹係,無論是誰最終成為贏家,都絲毫不影響談安歌的地位。

“走吧。”談安歌率先邁出了步伐,“回去等消息。”

*

田妃整整在慈寧宮待了一個上午。直到未時的時候,慈寧宮才終於有了動靜。

“姚嬤嬤當真往乾清宮去了?”談安歌坐起身,“看來陛下很快也要重視起這件事了。”

“後妃勾結外男,這畢竟是一件大事。”妙顏說道,“反倒是昨夜陛下絲毫不懷疑才叫可疑呢。”

談安歌懶懶地問道,“永壽宮那邊可有動靜?”

“聽說雨婉儀今日一覺睡到了將近午時,一醒來,便又吩咐禦膳房燉個魚湯,過得好不滋潤。”妙顏說道。

“畢竟要養胎嘛,可以理解。”談安歌說道。

妙花忽然開口道,“說起來,今早娘娘出去的時候,永壽宮的人來找過娘娘。不過奴婢說娘娘出去了,永壽宮的人沒再追問,但也不說找娘娘什麼事。”

“你不早說。”雖是這麼說,談安歌言語裏卻也沒有指責妙花的意思,“既沒有追問,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談安歌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幸災樂禍。

她知道,雨婉儀坐不住了。

不管是被誣陷還是確有其事,隻要田妃能夠找到確鑿的證據,別說雨婉儀腹中的孩子了,連雨婉儀自己恐怕都保不住自己。

古代沒有親子鑒定的技術,一般想要確認自己與另一個人究竟有沒有血緣關係,隻能采用滴血認親的辦法,然而經曆過現代知識的洗禮,談安歌知道所謂的滴血認親究竟有多麼不靠譜。何況,雨婉儀才懷胎三個月,楚融帝如此驕傲的人,怎麼會容許雨婉儀生下一個血統不明的孩子?一旦找到所謂的“證據”,他隻會下令讓雨婉儀流掉腹中的孩子——皇家絕不會容許這樣的醜聞。

想到此,談安歌不由心情大好,“等著罷。若是永壽宮的人再來,便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了。”

*

自楚融帝被太後傳召到慈寧宮後,又是一個下午沒有動靜。直到即將入夜的時候,楚融帝忽然派了人將永壽宮圍了起來。說起來,領頭的侍衛談安歌也算熟悉,正是上次負責搜查翊坤宮的施誠。

謝予琛頗有些幸災樂禍蹲在樹上,看著禦前侍衛來來去去。

施誠無奈地歎了口氣,抬頭望著隱於濃密樹蔭裏的謝予琛,“雨婉儀這事,你可有什麼頭緒?”

謝予琛道,“陛下是叫你來查這件事,不是叫我。”

施誠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歎了一口氣,“如此嚴重的事情,雨婉儀娘娘若真有這個膽子,想必也不會留下任何證據。就算再怎麼搜查,很有可能是徒勞之功。”

“所以,你覺得我會知道奸夫是誰?”謝予琛驚異地挑眉。

施誠牽動唇角,“你別給我裝蒜。”

謝予琛輕笑一聲,“能夠在後宮中進出的人本就有限,太監、侍衛、以及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