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穂理倨傲地看著跪下的趙宛音,“你這是在威脅本宮?”

趙宛音道,“嬪妾不敢。”

她臉上還殘留著敦子的巴掌印,直直地跪在烈陽之下。毫無疑問,若是楚融帝看到了這一幕,定會將千穂理狠狠地推開。

千穂理胸口起伏了一下,咬牙切齒道,“本宮沒叫你跪。”

“嬪妾衝撞了娘娘,是嬪妾自願跪下向娘娘賠罪的。”趙宛音安然不動。

千穂理深吸了一口氣,話是她說出口的,人也是她打的。趙宛音執意要跪,就算現在叫敦子用蠻力扶起趙宛音也是無濟於事的。

千穂理不由咬牙切齒,不管是談安歌還是趙宛音,都是一塊撬不動的硬石頭。

她極度懷疑趙宛音在她開口刁難的那一刻就看出了自己的目的,並且趙宛音不願意讓她得逞,便幹脆順勢而為將這件事鬧大。

若是任由趙宛音繼續跪著的話,恐怕事情就不如她預想之中的那麼簡單了。

千穂理本來抬腿想走,反正一時間也不會有人那麼快地將這裏的事情稟報給楚融帝,而趙宛音跪一會兒也該自討沒趣地起來了,丟臉的反而是趙宛音。但是在千穂理抬腳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又收回了腳步。

“敦子。”千穂理冷聲道。

敦子應了一聲,上前抓住趙宛音的臂彎想要架起她。趙宛音試圖反抗,但敦子的大力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整個人瞬間懸空,被別人掌控的心慌感不可抑製地襲來,讓趙宛音不由眸色加深。

千穂理冷笑道,“敦子,送宛貴人回宮殿。”

“是。”

談安歌這時候才慢悠悠地從樹後走出來,她故意喊得很大聲,“嬪妾見過瑩妃娘娘——”

千穂理轉過頭來,“原來是柔婉儀。”

談安歌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漫不經心道,“不知瑩妃娘娘想帶著宛貴人去哪裏呢?”

千穂理道,“本宮隻是想讓敦子送宛貴人回她該回的地方罷了。怎麼,柔婉儀連這也要管嗎?”

“倒也不是。”談安歌道,“嬪妾隻是覺得娘娘以及娘娘的宮女有些粗暴。”

千穂理臉色沉了下來,她萬萬沒有想到談安歌竟然會直接出手幫助趙宛音。也就是說,她之前的估計是錯誤的——談安歌此人的確是真心與趙宛音結盟。

趙宛音仿佛看到了救星,“娘娘!”

談安歌其實本來確實是不想來的,但是妙顏那個小丫頭片子似乎自從趙宛音那日給自己送來了陳皮茶後,她就對趙宛音的好感度倍增,使得她不得不被妙顏催促地來到現場,然後在關鍵的時刻英雄救美。

談安歌道,“宛貴人要跪著,那便讓宛貴人跪著罷。娘娘雖然身份高貴,但也總不能違反宛貴人的個人意誌。”

她往前踏了一步,威脅之意十分明顯。

談安歌的話音落下,趙宛音明顯感覺到架著她的敦子情緒變得激動了一些,抓著她手臂的力度都不自覺加大,她吃痛地蹙了蹙眉,但卻並沒有說話。

先屈服的是千穂理,她揮了揮手,示意敦子放下趙宛音,“確實是本宮做得不對,既然宛貴人要跪——敦子,放她下來。”

趙宛音是被敦子毫不客氣地甩下來的,她幹脆借勢摔了一跤,便聽阿玉憤憤不平道,“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

“這就叫欺人太甚?”千穂理道,“敦子,我們走。”

趙宛音見好就收,待千穂理走遠後,她便讓阿玉扶著自己起來。畢竟此時再跪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她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

趙宛音對談安歌露出一個微笑,“她這回是不可能再起得來了。”

談安歌心情複雜,“宛貴人這麼拚,倒是讓我心生慚愧了。”

千穂理來找她,她隻不過是口頭拒絕了,甚至還隱隱勝她一籌。但是,千穂理找趙宛音,卻讓趙宛音遭受了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