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天的時間,屈覓荷與談安歌鬧崩並且打了談安歌一巴掌的事情就傳遍了宮中。

據說談安歌性格驕縱,一直以來都在壓迫著她的這位表妹替她辦事。這次她被太後所罰,她更是怒不可遏,將氣撒到了屈覓荷頭上。

屈覓荷忍無可忍,最終給了談安歌一巴掌。

在落井下石這一塊,妃嬪們做得很好。她們開始議論談安歌外表看著柔柔弱弱,竟是這樣一個心腸狠毒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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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予琛聽到這個消息後差點失手砸了硯台,他的唇抿得緊緊的,眉頭也情不自禁地緊皺,周身透出來的低氣壓讓室內的氣溫都下降了幾個度。

龍一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謝予琛,好像比他剛剛入宮的時候還要來得可怕,最近謝予琛所表現出來的一切讓他差點忘記了謝予琛曾是多麼陰沉的一個人,但是現在他記起來了。

陰森、沉寂——這才本該是謝予琛的代名詞。

謝予琛努力克製住自己,深呼吸了幾個來回,才將自己體內亂竄的那股躁動不安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她在自己的麵前受了委屈——這是事實。

但是他甚至無法將她抱在懷中安慰或是去看一看她,他閉了閉眼,看來他的部署要再快一些。

龍一見他情緒穩定了,這才敢開口,“這應該是柔妃娘娘的計謀。”

“我知道。”謝予琛舒了一口氣,“就算是計謀……”

她也確實受了五十大板和屈覓荷的一巴掌。

等這次的事情結束後,他應該給楚融帝找更多的事情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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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五十大板所造成的傷勢並不是那麼輕易可以痊愈的,就算有太醫提供給自己的特效藥,談安歌也足足在床榻上趴了一個月,人差點都給趴沒了。最後啟程回京的時候,還是足足墊了三層,她才勉強齜牙咧嘴地坐下——因為她實在不想趴著坐馬車了。

這一個多月來,她在宮中的風評急轉直下。雖然她畢竟是一個妃位,並沒有人敢真正在她麵前興風作浪。但是,她已經失去了她最引以為傲的地位。

而且回到宮中以後,談安歌還得繼續養傷。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回到宮中的第二天,談夫人就往宮裏遞了申請,說是要來探望談安歌。楚融帝大手一揮便批準了。

談安歌覺得自己就像是被獵人誘騙進陷阱的羔羊,一步一步進入陷阱,卻無能為力。

“母親……”談安歌用手撐著身子便想起來,卻被談夫人製止了。

“娘娘趴著便好。”談夫人的眼中的擔憂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談安歌有些無奈,“我都趴了一個月了。”

談夫人眼神落寞,“娘娘受苦了。”

“……不算什麼大事。”談安歌安慰道。

“不。”談夫人麵露糾結,似是做了一番心理準備才有勇氣開口,“是臣婦連累了娘娘。”

談安歌道,“發生了什麼事?”

“方丞相的夫人李氏也出身於名門世家。就在不久之前,李家的嫡小姐托人想與你兄長說親。雖然你父親委婉拒絕了,沒想到竟然還是給娘娘帶來了傷害……”談夫人垂下頭。

談安歌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隻是這樣而已嗎?”

談夫人道,“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談安歌抿了抿唇,如果楚融帝是為了警示談家不要有二心,那麼大可不必下手如此之狠。

談安歌問道,“父親與兄長最近有遇到什麼事嗎?”

談夫人道,“一切順利。”

雖然現在談家相當於堅定不移地站在楚融帝的陣營裏,處處受到方丞相的製約,就連談光遠在吏部裏也並不順利,一直被上麵的人壓著,但是這樣的情形不是一天兩天,之後也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談安歌點了點頭,“兄長的親事……很急嗎?”

談夫人道,“你兄長到了年齡,房中還無一人。之前他總以要先在朝堂上做出成績搪塞,臣婦看他現在也順利進入了吏部,便想要給他說一門親。但是……”談夫人悠悠地歎了口氣,“你父親拒絕了李家,怕是短時間之內你兄長是娶不了夫人了。”

朝堂上的複雜遠遠不如談安歌想象的那般簡單,談安歌之所以會受到優待,都是因為談父與談光遠在朝上受到的重重磨難換來的。

正是因為楚融帝有著自己的野心,想要將權力重新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方丞相才要更加死守嚴防。一旦楚融帝順利拿回了權力,那麼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和他的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