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四這天,十七皇子帶了禦林軍,皇帝近衛,過兩百人,包圍了容妃的寢宮,皇上、皇後帶了一應人等,進了容妃的宮殿。
容妃的昌明廣居內雍帝的怒罵瀟瀟。
“容妃,這些年,朕待你不薄!”
坐在主位上的大雍帝,一臉怨毒的看著容妃,他寵了她十年,孕育了四個孩子,可她是如何回報他的,竟要殺了他最愛的小十七。
容妃跪在地上,看著皇後。又看了看身後被打的沒有人樣的易嬤嬤和幾個侍衛,她知道,這一仗,她敗了。
這宮中沉浮數十載,如果沒有關家,她不會走到如今。
父親讓她除去十七皇子,她怎敢不依言照辦,如果不依著父親的話去做,他父親完全會擇了其他關家的女兒,送進宮中。到時候……
父親他……糊塗呀!
“容妃,朕在與你說話!看著朕!”
一個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容妃的麵前,可容妃臉上並沒有任何膽怯的神情。
“你為何要殺朕的十七!”
為何要殺?嗬嗬……
容妃自嘲笑了兩聲,這一切是她能左右的嗎?
父親讓她做什麼,她還能不幹如何。
容妃麵無表情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一切皆聽皇上的處置。”
“哼,依朕看,容妃怕是沒有這樣的手筆吧,要殺小十七的是你父親,或者說是輔相大人吧!”
皇帝看著麵前的女人仿佛往日寵愛全然表象,今日仇敵判若兩人。
十七皇子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他現在的力量太過渺小,在容妃的手中逃脫,尚要借助幾個微不足道的宮女相助。
父皇與輔相鬥了十幾年,眼看著輔相的力量日益壯大,卻無能為力。
這個國家,病了,不是殺掉幾個人就能將事情解決掉的。
容妃滿臉淚痕。
身處四妃之首,她有什麼不知足的。
十八歲被抬進宮,不愛與人說話的她偏偏要在人前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她累了,這些年太累了。
“臣妾有罪,任憑皇上處置。”
皇上見她一副不願為自己開口辯解,心灰意冷的模樣,心底生寒,並沒有說話,向皇後擺了擺手。
皇後看了一眼皇上,轉眼看向跪在地上發絲淩亂的容妃。
走向前,扶起地上的容妃,“你父親今日遞了折子,將容妃的妹妹,也就是關家的小女關慧妤,送進了宮中。
陛下已經封了關昭儀,也算是保你關家榮寵了。”
仿佛公事公辦,容妃問:“那臣妾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皇後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容妃,“隻要你將你父親這些年,讓你辦的事一五一十如數寫下,陛下依然會保你妃位,衣食住行照舊,隻是三位皇子要交與別的妃嬪來撫養。”
容妃臉上看不出情緒,反而優雅一笑,“臣妾知曉了,皇上皇後回吧。”
“容妃好自為之。”
皇上拉著十七皇子,和皇後離開了昌明廣居。
屋裏,隻剩下了容妃一人。
——
第二日。
容妃病逝,容妃的妹妹關慧妤被封為德妃的消息穿進禦園,微雲一盆花跌落,險些砸到腳。
到了四月初五,闔宮大喪,容妃病死的消息傳遍京都。
同一時刻,容妃的妹妹,關慧妤進宮,行冊封之禮。
關德妃,襲容妃之位,十四皇子,十五皇子、二十皇子皆養在德妃膝下。
德妃關慧妤小了容妃七歲,今年不過二十,卻要做三個孩子的母親,一時之間傳為皇宮笑談。
皇後因扳倒容妃,心情極佳,賜了闔宮百宴,微雲七人一人領了一道菜,加上碗筷一起擺上了四方桌,都快放不下了。
皇後雖不能以罪妃之名處死容妃,可容妃身死卻密不發喪,由自己的親妹妹替了自己的妃位。皇後也算出了一口惡氣。皇帝顧忌關家顏麵權勢,她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關家手握襄桓和平西兩處的二十萬戶地,雖不是兵權,卻手握大雍十分之一的人口處置權。
近十年,偶有農民起義,這一方戶地的官候能夠起到鎮壓暴亂,穩定國勢之功,非必要,皇帝也不敢輕易動了他們。
十七皇子由皇帝下旨,搬出了容妃的宮殿昌明廣居,在宮中另辟出了一處宮苑給十七皇子,名曰橋林新。
容妃的宮殿由工部翻修,將容妃生前物件悉數搬出,德妃新屋沿用容妃舊時名稱,仍叫昌明廣居,但物品新置。
一方麵皇帝不差妃子的這些裝點用物,另一方麵容妃年紀大了,用的物品難免陳舊了些,已不適合給德妃用度。
十七皇子因皇帝的吩咐被困在橋林新,無法抽身,依雲水榭倒成了一方安樂之地,清幽無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