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在藏春閣大廳中靜坐,雙眸微閉。
他在等。
等人給他送丹藥靈石。
可惜,這群敵國奸細很不上道,竟敢反擊。
僅僅隻是一刻鍾不到的工夫,本該鶯聲燕語的藏春樓,血流滿地,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血腥氣。
李瓶兒從後院緩緩走入了正廳,依舊還是一身大紅色長裙,此時的她麵色蒼白,卻更顯佳人的萬千風情。
她緩緩走到秦蘇身前,眼神充滿了淒婉之色,道:“公子竟是錦衣衛。”
秦蘇低著頭把玩著一個精巧酒杯,道:“你們的身份,錦衣衛三年前就已經洞悉,遲遲不動你們,是想從你們身上發掘一些有用的情報。”
李瓶兒慘笑一聲:“我何嚐不知道,錦衣衛已經盯上了我們,可進退維穀,早便知曉會有今日了。”
“我若說,昨夜對姑娘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發自真心,今日姑娘可會信我?”秦蘇問。
李瓶兒聞言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一絲希冀與驚訝之色,但很快,便又消逝。
隻見她搖了搖頭,苦笑道:“事到如今,公子何必還誆騙我,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奴家便千恩萬謝了。”
秦蘇站起身,不再言語,對身後的錦衣衛淡淡吩咐道:“帶人走,小心點,別弄傷了瓶兒姑娘。”
一名上前來的錦衣衛道:“是!”
錦衣衛,詔獄。
一間掘地十餘丈的囚牢中。
一名身著紅衣,容貌絕世的女子被關在鐵籠之內。
四周悄無聲息。
整整三日,斷糧斷水,使得李瓶兒朱唇慘淡,神情憔悴恍惚,如此楚楚可憐之態,任誰見了,也不免心生憐惜。
李瓶兒不是修士,身上氣機與凡人無異,這一點秦蘇早就得知。
恍惚間,李瓶兒看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
飛魚服,繡春刀。
三天下來,終於見到了第一個活人,她激動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向著秦蘇跑來,大聲道:“求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什麼都可以……”
李瓶兒知道鑫國錦衣衛的詔獄,這裏死去的冤鬼不知凡幾。
秦蘇將她抓來後,僅僅隻是將她丟到這井獄中,既不偵問,亦不盤查。
這反而讓李瓶兒心底升起了強烈的恐懼。
井獄空氣潮濕,陰冷刺骨,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不用幾天,一代佳人就要化作枯骨了。
他還隻是一個二八芳華的少女,不想就這樣死去。
當她意識遊離之際,秦蘇的到來,像是溺亡者看到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秦蘇將她扶好,從食盒中取出食物與水袋。
水袋被李瓶兒一把奪了過去,她仰頭拚了命地飲。
秦蘇見此,歎息了一聲,心中有些動容,他雖也算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可人死不過頭點地,如此折磨一個女子,實非他所願。
“好些了嗎?”秦蘇接過水袋,淡淡地問。
李瓶兒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把抱住秦蘇,道:“秦公子,救救瓶兒,帶我走,隻要你願意帶我走,瓶兒必結草相報,餘生隻伺候公子一人,公子……”
秦蘇看著李瓶兒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卻警惕了起來。
眼前女子絕非不是一般人,能勝任間諜密探這份差事的,必然經過層層選拔,她的話,秦蘇一句也不願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