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教與學(1 / 2)

“王宜……”

“到……”

“夏明明……”

“到……”

“林青歌……”

“到……”

伴隨著一聲聲喊名,一聲聲報道聲,一家私塾就那麼開了起來。

共有著三十多人,張道峰站在了一片殘牆旁,手握著自製的大毫,在塗白的牆麵上用黑墨寫下了繁密的字句。

“今天我們學這一首詩《大東》,一共七段,五十六句,二百二十七字……”

現在站在他麵前的學生都是已經學了一兩年的學生,昨年收新生的時候,就是上午主教舊學生,下午主教新學生,等到他假期一過,要回城裏的時候,就叫舊學生中的尖子兵各自帶一些新學生們學,也收學費,不過是他的一半,一半的錢中他要拆十分之一作擔保費,舊學生沒有教好新學生的話,他就要兜底重教。

後來少年偶爾回來的幾天抽空查了一下學習進度,發現教的人花費的時間要長些,可學的人也不嫌煩悶,總歸還是將新舊學生的水平都拉到同一條線上,他則不幹活就白拿了擔保費。

所以這一次,他也準備照舊法子做,上午主教舊學生,下午主教新學生。

“現在我先教你們讀兩遍,用心跟著念,然後我會講解一下每一個字的意思……

“有饛簋飧,有捄棘匕。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視……”

時間悠悠的過去,他講課並不風趣,非常樸實的填鴨式教育,從八點鍾開始教到八點半,一共三十分鍾的小課,隻是一邊帶著人讀了幾遍詞句,一邊講解著陌生字詞的意思,使人將整一首詩讀順讀通來。

小課的主要作用是為了讓學生們醒了一醒神,將分散的精力一點點集中到學習上來,在休息了十分鍾之後,就上大課了——開頭上二十五分鍾的一段課叫人書寫了兩遍詩句,然後休息五分鍾,再上一段課背誦前麵一段詩詞,又休息五分鍾,再上一段課背誦後麵的一段詩詞,最後下課休息十五分鍾,一邊喝水一邊吃個麵饃或者幹餅補充一下糖分。

隨之再上一節小課,背誦兩遍詩句又默寫了一遍,也就當學生們學會了這一首詩,沒有再繼續教下去。

在旁邊的樹林子裏,他早先用一把鐵劍在一顆顆樹木上刻下了完整的三百多首詩,字句忘了怎麼寫就跑到了林子裏麵去看,意思不懂就去問懂的同學,要真問詩句表達了什麼東東,那麼他也不知道。

因為真要將詩學進肚子裏麵,就會讓人變得愚笨許多。

相反要是覺得自己很聰明,將詩都搞懂了,那就代表壓根沒心去學——嗯,這絕對不是他狡辯。

“還不到午時,得再上一節小課,要不然先生可要被你們爹娘在背後說偷貓摸魚、玩忽職守了,不要怪我……”

張道峰看著休息喝水的孩子們,忽的猙惡一笑,從袖口中拿出了厚厚一疊的手抄本,一眾孩子們對其並不陌生,頓時瑟瑟發抖起來,仿佛被滾滾雷動嚇到的一群鵪鶉,滿是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