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你居然打我!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信不信我去找我爸爸告狀!讓他好好教訓你這個丫頭!”
“去告呀!”
蘇零一手叉著腰,一手拉著下眼皮做了個鬼臉,聲音帶著些孩子氣的奶音,但卻顯得嬌嫩可愛,她:“我才不管你爸爸是誰,在別的地方我管不著,在我家就不要想做這些以大欺的事情。以後我見一次打一次!”
那孩子聞言,一邊嗚咽著,一邊鼻青臉腫地跑掉了。
蘇零轉過身,彎下腰,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膝蓋,一隻手遞向前,示意那個跌坐在地上的男孩站起來。
她笑了聲,然後問道:“站得起來嗎?”
蔣赫遲疑片刻,卻執拗地偏過頭,沒有搭上少女的手。
蘇零反倒不生氣,而是在他麵前蹲下身子,歪著腦袋,笑眯眯地看著他,卻沒有開口話。
蔣赫沉默一會兒,然後緩緩地轉過頭,問:“你為什麼不話。”
蘇零笑了起來:“我在等你心情變好呀。”
蔣赫愣了一會兒。
蘇零垂下眼,然後輕輕道:“媽媽了,別人心情不好的時候不要一直打擾他,不讓會讓人更難過的。”
蔣赫許久沒有話,片刻後,才低低的了聲:“謝謝。”
“沒事。”
蘇零又笑了起來,伸出手遞到蔣赫麵前,然後輕聲問:“要站起來嗎?”
人都會深深地記住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給予自己恩惠的人。
蔣赫其實不止那一次見到蘇零。
他曾經很多次,都會從她身邊路過。
蔣赫初中的時候,所在的學校與蘇零的學校隻相隔一堵牆。
他時常能遇見她。
看著她穿過熙熙攘攘地人群,看著她笑著攬住同伴的胳膊,看著她無數次向自己迎麵而來,目光有時候會掃過自己的臉龐,然後再挪開。
蘇零從來沒有一次認出自己。
蔣赫有時候也會想,該如何形容這個女孩呢。
就像是最潔白而又矜貴的白玫瑰,但又宛如烙印在人心口的一粒朱砂痣。
想要得到。
但也想要親手摧毀。
想看著她嬌嫩的花瓣一片片地剝落在地上,然後染上自己的灰塵。
音樂廳裏的鳴奏進行到最**。
蔣赫抬起方才一直緊閉著的眼,握住拐杖的手微微攥緊。
音樂廳的上座率並不高,但台上的演奏者卻還是如同往常一般,百分之百的投入自己所有的精力和熱情。
而就在這時,身旁有人靠近。
輪椅在自己身邊停下,冰涼的扶手微微觸碰到了蔣赫的拇指。
“別轉頭。”
曾可芸壓低聲音,然後抬起眼,對推著自己到這裏來的工作人員了聲謝謝。
蔣赫的指尖動了動。
曾可芸垂下眼,調整了一下坐姿,臉上的神情看似是在聚精會神地觀看音樂會,但實則壓低自己的聲音,道:“那位先生要我來找你。”
蔣赫沒有開口話,隻是無聲地抬手,扶正自己的金絲邊框眼鏡。
曾可芸偏了偏頭,掀起眼皮:“在輪椅的夾板處,有一份資料,這是先生要我交給你的東西。”
蔣赫會意。
他站起身,故作無意地從曾可芸身邊經過,似乎是準備去洗手間,但實則伸出手從夾板處抽出那一疊文件,然後轉過身離開。
“當年那起案件結束後,行車記錄儀的數據被意外覆蓋,導致那段時間的內容丟失,是因為設施內部的故障引起。”
蘇零伸出手扶住自己的額頭,皺起眉頭,然後道:“但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呢?”
蘇零想了想,然後將頭靠在玻璃窗上,眉頭依舊緊縮著:“不過如果真的是蔣赫,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兩家人素來無冤無仇,也沒有什麼利益牽扯……”
沈子驍:“你還記得,那書房裏的那個女人嗎?”
蘇零當然不會忘記。
先不提沈子驍那檔子事,光是那張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就足以讓她印象深刻。
於是蘇零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