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隻是人們不知,每年的十二月二十日,在那蒼茫的鳳合台前,永遠都立著一抹孤寂的身影,眺望著遠方,久久,久久,直至死亡……

番外、南柯一夢,如夢初醒

長密的睫毛微顫,久閉的雙眼微張,耀眼的光芒刺眼。頭,痛得一陣一陣,真想用手敲敲腦袋,卻發現手被人握住了,而另一隻手已經麻木,隻有透明的液體一滴一滴不知疲倦地往身體裏注射著。點滴?古代怎麼會有點滴?

努力睜大雙眼,適應了刺眼的光線,眼前也漸漸清晰了起來,環顧四周,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簾,白茫茫的一地日光,碎了一地的斑駁光影。手邊趴著的少女是誰?蓬鬆的公主頭,簡單的休閑服,還有緊握住的手,秀氣纖長,不是葉倩又是誰?

葉倩?如此久違的名字,熟悉卻透著陌生。病房,熟悉卻依然陌生。

抬起那注射著點滴的手,伸張著五指,陽光從指間縫隙穿透,清晰而真實,那麼,他又身在何方?

門應聲而開,蕭白高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手中的塑料袋發出輕微的嗶啵聲,許是看見了我的高舉的手,微微一笑道:“醒了?可是手麻了?”

聲音雖輕,卻是驚醒了手邊人,揉著朦朧的睡眼,對著進來的蕭白溫馨一笑,繼而瞧瞧一臉茫然的淩汐,微笑道:“燒了一夜了,感覺好點了沒?”

“我沒死?”一本正經地問到,病房瞬間鴉雀無聲。

半晌,葉倩那銀鈴般的笑聲打破了那一份靜謐,繼而變為大笑,大掌一摸淩汐的額頭,剛坐直的身體被活生生壓回原地:“我說夏淩汐,你丫是燒壞腦子了不成,誰告訴你發個燒也能死人的啊!”

“發燒?”仍舊有些迷茫,或許是清楚的,隻是心裏不願相信罷了。

“小白,真給燒傻了不是,都怪你昨晚來得那麼遲!”嘟起那張粉嫩嫩的唇,不無撒嬌地拽過蕭白手中的塑料袋,嘟囔道:“陪了你一夜,可餓死我了!”

順手拿起一袋豆漿遞給淩汐道:“先填填肚子,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還債來了……”

手中豆漿掉落在地,翻了個身,便不動聲色。被淩汐緊緊地擁在懷裏,差點兒透不過氣來,剛想出聲責備,耳邊輕輕地啜泣聲便傳了來。

“上輩子你沒欠我,是我欠了你的,是我!”

悄悄瞥了眼同樣呆立在一旁一臉茫然的小白,葉倩安慰性地拍了拍淩汐的背,柔聲道:“傻瓜,我平時不就是喜歡這麼念叨麼,你還當真了不成。快放開,點滴還掛著呢。”

深深地吸了口氣,淩汐緩緩放開了手,眼光在葉倩和蕭白之間來回逡巡數遍,才心滿意足地笑了。

“又哭又笑,貓學狗叫!你今兒個是怎麼了?”小白被她這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怪不是滋味不由打趣道。

“沒呢!隻是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有你,有她,還有我。”還有他,那個深愛的男子,這一切又真的隻是一場夢嗎?可為何那些甜蜜,那些快樂,那些痛苦,那些心碎都那麼真實,真實得她的心還在隱隱作痛。

“一個夢而已,何必那麼較真呢。”

……

在蕭白和葉倩的幫助下,淩汐很快便出院了。在醫院裏躺了一晚上,掛了一晚上的點滴,此刻頭還有些昏沉沉,更何況心還在隱隱作痛,那種失落的感覺還那麼真實的存在。

回到寢室,她還是無法選擇地將自己窩在了被窩裏默默流著淚。怎麼可能隻是一場夢呢,君諾,若愛隻是南柯一夢,若愛隻能擦肩而過,我寧願,從沒認真過。

夜寧靜,她多想讓自己快快入睡,或許睡著了,便能回去,便能看到他了。隻是,此刻卻一場清醒,心痛,亦一場清醒。

一夜無眠,臨近清晨方有了點點睡意,卻被外界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簡單地洗漱一番,站到陽台上往外望,細雨飄絲的校園,微微潮濕的空氣裏,透著泥土的芬芳,偶爾三三兩兩的情侶撐著傘聊著是非題在眼皮底下走過。

葉倩打著哈欠出來,伸伸懶腰道:“怎麼起那麼早?”

“沒,就覺得外麵很吵,所以睡不著。”

順著淩汐的目光望去,葉倩了然道:“那個啊,在搭建舞台呢。聽說今晚有個演唱會要在咱學校舉行,要不咱們去湊湊熱鬧?”

“演唱會?又是哪位明星?”

“不是明星,聽說是校長的兒子剛從國外音樂係畢業回來,想在我們這練練手。”

“原來如此。”

見淩汐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由地拿胳膊肘捅了捅她的腰道:“聽說是個極品大帥哥,有沒有興趣呀?”

無奈地瞪了葉倩一眼道:“你留著自己享用吧。”

“我也要能享用才成呀,人家不是已經有小白了麼。”一副吃了大虧後悔不已的樣子。

“葉倩,我可告訴你,絕對不能拿小白的感情當遊戲,你要對他負責知道沒有!”

被淩汐的一本正經噎到,葉倩半天才回過神來,悶悶不樂地念叨:“他是給了你什麼好處,竟然這麼幫著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