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您是哪個部隊的?是不是市郊那個女子特種部隊的呀?”一個當兵的小心翼翼地問,這兵眼力不錯,看出來這幾個黑姑娘一定是當兵的。
“不是,我們是部隊食堂喂豬的!”方小燕沒好氣地說。
食客們紛紛議論起來。
“看見了吧?”沈萌嗔怪地說,“收收你的脾氣,咱們為什麼穿便裝?不就為不那麼紮眼嗎?可倒好,成焦點了。”
方小燕還想爭辯,見沈萌像是真生氣了,這才不敢吱聲了,悶頭吃飯。
幾個人急急忙忙吃完飯,沈萌搶著結了賬,一起走了出去。
“媽的,就這幾個臭娘們兒!”忽然傳來一聲喊,幾個人全都站住了,隻見剛才那個小夥子手裏操著一根鐵管,後麵還跟著二十幾個奇形怪狀的小混混,手裏都拿著棒球棒、鐵管、木棍。
“萌姐,咱想低調也不行了吧?打吧!”方小燕氣惱地說。
“中隊長,看著真來氣!”後麵羅宇飛和王婷也說。
沈萌為難了,按理說,就衝剛才這小子那句髒話,的確該打,可是部隊畢竟是有紀律的,大家雖然穿著便裝,可是剛才方小燕已經出手教訓了那小子,周圍的群眾也都看見了,已經猜到她們大概的身份,這時候打起來不太合適。
小夥子已經帶人衝到了跟前,把四個女兵圍了起來。“炊事班”裏的食客們也全都向外張望著看熱鬧,大街上人越來越多。
方小燕上去就要打,被沈萌攔住了。
“媽的,耽誤老子泡妞兒,今天饒不了你!”小夥子完全沒有了剛才在小萍麵前故意裝出來的一臉正氣,完全就是一副痞子相,掂著手裏的鐵管,瞪著眼睛罵。
“請你讓開!”沈萌低聲說了一句,目光冷冷的。
小夥子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不過依仗著人多勢眾,並沒有退步:“看見了嗎?特種兵老子不是,可在這街麵兒上,老子可是有名的特種混混。”
小夥子“幽默”的話引來同夥大笑,這幫人根本沒把四個個子不高的女兵看在眼裏。
沈萌正要說話,衣兜裏用於緊急聯係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一愣,趕緊接聽電話,一個女兵在那頭兒喊:“中隊長,你們在哪兒呢?聽說大隊長在集訓基地那邊兒受傷了!”
“什麼?”沈萌嚇了一跳,龍衛受傷了?
“嗯!政委剛才已經趕去266醫院了,聽說還挺嚴重……”
“大隊長受傷了,在266醫院!”沈萌趕緊掛了電話,匆匆說了一句,女兵們全急了。那幾個小混混還在罵罵咧咧的,這次誰也救不了他們了:“讓開!”
“讓你媽呀臭娘們兒……哎呀!”小夥子帶著滿嘴的髒字橫飛了出去,直接砸在地上,當場昏死過去。
四個女兵沒費什麼勁就把所有的小混混打翻在地,雖然下手都留了力道,可還是足夠這幫人受的了。
“哪位幫忙報一下警?我是3208部隊一中隊的,我叫沈萌,現在我們部隊有急事必須趕緊走,請轉告110的同誌,有事到我們部隊去解決!”沈萌匆匆放下這句話,帶著女兵著急地朝一輛出租車跑去,“師傅,266醫院,麻煩快一點!”
“那可遠啊!”司機倒是不慌不忙。
“你他媽費什麼話,坐一邊兒去!”沈萌是真急了,把司機往副駕駛上一拽,自己坐到駕駛位上,出租車就像一枚出膛的子彈一樣狂奔向266醫院。
違紀了,甚至違法了,沈萌都認了。現在她的心已經飛到266醫院了,龍衛受傷了,嚴重的傷,大隊長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有事!
一個小時後,沈萌把一千塊錢塞進臉色蒼白的司機手裏,急匆匆地說:“師傅對不起了,我是3208部隊一中隊的沈萌,您隨時可以投訴我。我們大隊長受了重傷,著急了!”
沈萌帶著三個人猛跑進醫院大樓。出租車司機愣了足足半分鍾,看著手裏的錢,遠是遠了點,可是也用不著這麼多啊,再說他媽的速度也太快了,自己開了十三年出租,還從來沒這麼快過,超速被巡警追都沒敢開這麼快……這女的是幹什麼的?部隊的?投訴?給1000塊還不用我開車我還投訴你,我有病啊?
ICU(重症監護室)門口,沈萌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尤大海、雷銳、楊勝、包春林四個人全在,葛豔豔紅著眼睛也在焦急地等著,旁邊站著同樣焦急的楊丹和方娜。
“政委,怎麼樣了?大隊長到底怎麼回事?”沈萌焦急地朝裏麵看,急著問葛豔豔。
“剛做完手術,人……還沒醒呢。”葛豔豔哭了。
“尤教,大隊長到底怎麼受的傷?”方小燕也急著問。
尤大海歎了口氣,低沉地介紹了事情的經過:上午的時候,集訓部隊在訓練基地的實戰演練場進行對抗,龍衛帶著教官組(包括楊丹和方娜)繼續扮演藍軍。當時演練的科目是樓房環境下的敵我對抗,一個女兵爬上了演練場的模擬四層樓的樓頂,滑降的時候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疏忽,滑降繩的鎖扣居然沒有扣進腰環就跳了下來。整個人直接從十五米高的樓頂墜了下來,當時龍衛正在三樓的一個房間內扮演劫持人質的恐怖分子,剛探出頭去向上射擊,猛地就發現女兵掉了來,一刹那的工夫,龍衛想都沒想直接從三樓躥了出去,抱著女兵掉到了水泥地麵上。女兵壓在他身上,沒受什麼傷,龍衛本身加上女兵的重力直接著地,頭部又被女兵的槍托重砸了一下……
“肋骨、大腿脛骨、手臂多處骨折,顱骨嚴重挫傷、顱內出血……有可能致命。”尤大海說完,眼淚也下來了,“媽的老狼這事兒辦得沒譜兒,這麼多年大風大浪挺過來了,一個普通的對抗演習就……”
ICU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中年軍醫走了出來,所有人都圍了上去問情況。
軍醫摘了口罩,神色憂慮地說:“開顱手術基本上是成功了,淤血也及時清除了。至於會不會繼續出血,或者……或者病人因為腦部重傷醒不過來,還要繼續觀察……”
沈萌哇地哭了出來,整個人搖晃著坐倒在地上,旁邊,女兵們和幾個教官全哭了。
“首長,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活他,龍衛不能出事啊!”葛豔豔哭著抓住軍醫的胳膊。
“龍衛不是第一次進我的ICU,但是這次……看他的生命力吧。”軍醫歎息著說。
“首長,我們能去看看大隊長嗎?就看一眼。”沈萌起來哭著說。
“病人現在身體指標還處於全麵監控中,不能探視。裏麵已經夠忙的了,你們也別太激動,具體的情況,24小時以後就見分曉了。總院的專家們都已經到了,我們要馬上會診,我要走了。”軍醫低著頭離開了,又回身看著一群哭泣的人,“你們放心吧,隻要明天這個時候龍衛的顱部沒有繼續出血的現象,他這條命就能保住,我們就有辦法讓他醒過來!”
樓道裏又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馬全林和血狼大隊長張成急匆匆走過來。
“你們全來了!”馬全林麵色沉重地說。
“首長,龍衛他……”葛豔豔哭著說。
“哭什麼,都把眼淚給我擦幹淨,龍衛還沒死呢!”馬全林瞪著眼睛說,又緩和了語氣,“剛才我們跟總院的專家溝通過了,生死,就看這24小時了。你們別都站在這兒了,該回去就回去,兵還得練,仗還得打,就算龍衛倒下了,他創建的女媧部隊也不能倒下!”
“首長。”沈萌忽然說:“請首長批準我們吧,我們都不回去,這24小時我們就站在這兒,等著大隊長醒過來!”
“對,我們和大隊長在一起,我們給他站崗!”女兵們擦幹了眼淚一起說。
“馬處,我們兄弟幾個也要留下。”楊勝說,“我們和龍衛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現在他有難,我們不能走!”
馬全林和張成對視了一眼,又看著淚痕滿麵的女兵們,最終點了點頭:“小葛,你跟我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