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台上。
大儒原黯笑吟吟道:“孟陽,你們白麓書院和這後生有嫌隙?”
下方,楊省正一手執觴,一手直指江舟,臉上略帶笑意。
邊上有不少白麓學子大聲叫好。
也不知道是為楊省的祝酒詩叫好,還是對江舟大加噓聲。
李孟陽聞言隻是嘿嘿一笑。
下邊朱元皓擦了把汗,急道:“原先生,哪裏有什麼嫌隙,這些子胡鬧罷了。”
原黯嗬嗬一笑:“我看不盡然吧?”
底下一幹書院教習博士都有點掛不住臉。
別人不知,他們又怎麼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心中暗罵,這個楊省,平時挺機靈,怎麼今日這麼蠢?
要出氣也不找個合適的時機,這般場合,不是落人話柄,讓人他們白麓書院沒有肚量,容不得人嗎?
李孟陽卻是一直帶笑,斜眼看向楚王:“殿下,令婿可是要出醜了,你不助上一助?”
“我呸!”
“李瘋子!休得胡八道!”
楚王臉色頓時一黑,唾了一口怒罵道。
在場之人,也就是這李孟陽敢跟他這般話。
即便是兩位大儒,也會自持身份,不會做這等丟份的事。
旁邊的人卻是耳朵一動,有八卦?
即便是兩位大儒,也不禁側目。
原黯雖是大儒,卻是個閑不住嘴的:“殿下,那位後生是……”
“不是!”
楚王麵沉如水,矢口否認。
眼角不自覺地飄向另一邊。
原黯見狀便已心中有數,撫須笑道:“嗬嗬,且看他如何應對。”
在離他們這處白石台不遠,另對麵另一座峰上,有一座樓,樓前有一座臨崖的庭院。
白麓書院此番祭月詩會十分盛大,邀請大稷各方來人,大多都不是獨自前來。
庭院中,就彙聚著各地權貴名士的女眷。
其中就有楚王妃和蘭陽郡主。
“這個獐頭鼠目之人是哪裏跑出來的?如此元禮!”
此時楚王妃正好發出不滿的斥責聲。
“……”
她身旁依著的蘭陽郡主楚懷壁,翻起白眼:“母妃,咱們就是看戲的,你激動什麼?”
楚王妃沒好氣指了指她的額頭:“你這不知好歹的妮子,我這是為了誰?這子責難的是誰?還不是你自己選的人?”
“母妃!”
楚懷壁滿臉通紅:“你胡什麼?”
“還知道不好意思?當初是誰離家出走也要去找人家?這會兒知道羞了?”
楚王妃搖頭:“算了算了,你都不急,我急什麼?就看著這子被人責難,丟大醜吧。”
“丟就丟,關我什麼?”
楚懷壁不屑道,眼睛卻是不自覺地向下方瞟去。
她自從上次被擄,回到楚王府後,後怕不已。
從別人嘴裏知道救自己的人,本來對江舟十分感激。
不過慢慢地就從府裏一些下人口中聽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傳言,連她的母妃都時不時旁敲側擊,大有就將自己許出去的感覺。
這份感激就有點變味了。
變成了羞惱,切齒……
後來許是得多也聽得多了,她似乎對救了她的江舟真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
喜歡是談不上的,隻是有點矛盾的在意。
又痛恨又感激。
就像現在,若是能看到他出醜,還是很樂意的,不過心中又不願意別人欺負他。
要算賬,也隻能是她親自去算,那些人算什麼東西?也配為難他?
這番心情連她自己都迷茫,更不足為外人道,哪怕是自己母妃。
“咯咯,那倒未必呢。”
楚懷壁正自心情複雜,邊上傳來一聲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