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克城,王國之都。
坐落在王國北方的明珠,與南方的索托城遙相對應,這裏是王國的權力中心,也是軍事中心。
這裏有王國最高大的城牆,也有王國最強大的軍隊,隻是誰也沒想到,城牆和兵營在一夜之間變換了旗幟,王旗落下,黃旗悄然升起。
王城之內,昔日的貴族之地,已變得寂寥無比,慘白的月色無情地傾瀉下,照出了這一片的狼藉景色。
管亥迎著微涼的月光,慢慢從身後昏暗的子爵府邸中走出,蒼白月光照亮了他的全身,讓他身上,臉上剛剛染上的血跡變得清晰可見。
他注視著月光,子爵大人剛剛在自己刀下恐懼的目光開始在他的眼前不斷回放,他的尖叫,他的求饒在耳邊想起。
他默然地舉起了手中的刀,一如當年這位跪在他麵前的子爵大人一樣,冰冷地命令他的侍衛,向擋在他身前的父母舉起屠刀,聽著他們的求饒聲,哈哈大笑。
軍刀落下,一聲慘叫,子爵的血液塗滿了牆壁,也濺了他一身,空氣中粘稠的鐵鏽味氣息讓他的鼻子十分難受,但卻讓他幾十年來沉寂的內心第一次感到如此舒暢。
“行動,把這些箱子都搬到軍需庫。”微微沉默後,他回頭對身後的士兵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另外,把這裏燒掉。”管亥注視了一眼旁邊的牌匾,聲音也變得冰冷了很多。
“領命,渠帥。”聽到首領的命令,士兵們也很快行動了起來。
一箱一箱的物資開始不斷從府邸中搬出,腳步聲,金魂幣碰撞的聲音,在夜晚空曠的貴族大街上刺耳地響起。
“劈啪。”
月光注視下,火焰在跳躍,士兵們舉起一排排的火把,扔進了府邸之中,空氣慢慢變得灼熱了起來。
管亥靜靜地站在府邸門前,看著高高的屋簷變得焦紅,他的眼中映出了慢慢燃燒的火焰。
——
“渠帥,這是最後一家了。”看著眼前燒成一片焦礫的廢墟,一旁的親衛走上前來,對管亥輕輕說道。
“收獲多少?”管亥將目光從廢墟上移開,一把火徹底燒掉了他過往的恩怨,他將心神重新轉移到了要事上來。
“金魂幣二十餘箱,玉石寶器十五箱,銀魂幣銅魂幣若幹。”
“金魂幣拿出五箱來,均分給那些同意加入我們的護衛軍弟兄。”管亥沉聲對手下說道。
身為王國前護衛軍總兵的他,雖然在軍中擁有極高的威望,但舉旗叛亂這種大事,還是讓他的麾下變得人心惶惶,監獄裏已經關押了不少他曾經的下屬。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手上再次染上自己手下的鮮血。
“遵從吩咐,渠帥。”
下屬拱手回道,渠帥的稱呼讓他不禁有些恍惚,這是他作為叛軍一地統帥的稱呼,不過還是有些讓他不自在。
管亥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離開這處狼藉的場地。
貴族地區的街道,比他在平民區走過的路寬敞了許多,似乎是因為快到黎明的緣故,空氣中開始有著淡淡的霧氣彌漫,星光也變得黯淡了一些。
管亥有些皺了皺眉,他看著漸漸濃起的霧氣,想起前幾天那位離開程統領,也是在這個時候背著他出了城,去先行截殺從天鬥城歸來巴拉克王子,他心裏頓時升起一陣煩悶。
他非常不滿意程誌遠的衝動,半路截殺,一千人的隊伍,雖然成功率很大,但對方逃跑的成功率也很高,但要是巴拉克王子親自走到了他的眼皮底下,對方怎麼都不可能在他的刀下逃脫。
這次造反的關鍵所在,由不得讓他慎之又慎,隻是程誌遠並不是他的下屬,他並沒有命令對方的權力。
他已經封鎖了消息,城門緊閉,無論是武魂殿的人,還是天鬥帝國的人,短時間都不會知道這座王城的具體情況。
隻要在這段時間內及時處理幹淨巴拉克的王室血脈,巴拉克王國就已經完全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
想著未來的計劃安排,管亥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憂色。
“程統領那邊可傳有消息?”
長刀入鞘,管亥走進泛起的晨霧之中,不抱有一絲期待地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