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臭婆娘!”阿迪裏嘴上罵著,臉色卻好了許多,很明顯,他對阿達剛才的回答很滿意。
阿達又笑了笑,從褲兜裏掏出一打D國幣,恭恭敬敬地放到阿迪裏的跟前:“這是夫人給我的。”
阿迪裏的臉抽動了一下,神色竟然頗為感動,拿起桌子上的錢又遞給阿達:“這錢你自己留下吧,那個婆娘的錢不花白不花……阿達,你做得很好!”
阿達欣喜地接過錢,躬身說道:“將軍請放心,誰輕誰重,我阿達心裏有數。您休息一下吧。”
“等一下,阿達。”阿迪裏叫住轉身要走的阿達,壓低了聲音問,“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辦得怎麼樣了?”
阿達點點頭,機警地走到門口,打開門向四外望了望,又關上門,走回阿迪裏跟前,低聲說道:“將軍,那事情我已經聯係好了。”
“噢?”阿迪裏麵露喜色,等著他繼續彙報。
阿達說道:“我按您的吩咐,聯係了一些以前的朋友。上午的時候,一個叫阿龍的朋友剛剛給我消息,這事情他願意幹!”
“這個阿龍是做什麼的?”阿迪裏頗感興趣地問。
“阿龍跟我認識許多年了,當初我們一起在H國海軍陸戰隊服役,我比他早退伍一年,他退伍後跟我走的路子一樣,和幾個同在陸戰隊的戰友去了北非,成立了一個雇傭兵小隊。前幾年我們經常有聯係,後來中斷了。這次您交代我那事情,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他,輾轉了好幾個以前的朋友終於聯係上了,他一口就答應了,隻是……”
“嗯?怎麼?他有什麼要求?”阿迪裏詫異地問,又說道,“你跟他講,隻要他事情做得幹淨,傭金我可以加倍給他!”
“那倒不是。”阿達笑道,“我想他的要求對將軍您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
“好消息?他要求什麼?”
阿達笑道:“我跟他聯係上之後,他得知我現在的情況,十分羨慕呢。他說,這次任務他可以替您完成,但是不要傭金,想和幾個兄弟借此機會加入咱們金幣組織……”
“哈哈,這可真是個好消息!”阿迪裏哈哈大笑起來,很快又有些奇怪,“怎麼?難道他做雇傭兵不比來我這裏自由?”
“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阿達笑道,“阿龍的那個小團隊這些年在北非,根本競爭不過那些實力雄厚的大雇傭兵組織。聽了您這裏的情況,特別是聽說您對雇傭兵加入的成員很重視,待遇也很豐厚,他就有了加入的想法。”
“很好,很好,很好!”阿迪裏大為高興,連著說了幾個很好之後,目光灼灼地看著阿達,“你替我轉告那個阿龍,隻要他幫我辦成了這件事,我就一定接納他們加入,並且直接把他們編入我的個人衛隊裏!”
“我馬上去辦!”阿達恭敬地點點頭,又皺著眉頭小聲說道,“隻是……將軍,這事情可非同小可啊,萬一拉赫先生知道了……這樣會不會影響拉赫先生的生意啊,彭沙裏可是替先生管著那些農戶和加工廠呢!”
阿達心裏明白,這個時候越顯得顧慮多,就越能讓阿迪裏放心,在組織裏一切行為都要先考慮拉赫先生的利益,這是“洗腦”的主要內容之一。
“你不必擔心!”阿迪裏冷笑著說,“許多事情你還不知道。你以為彭沙裏那個混蛋對拉赫先生有多忠誠?傳經點的教育能讓這個老狐狸不徹底背叛拉赫先生就很不錯了,但是卻不能阻止他的貪欲!這個老東西經常去賭場豪賭,他的錢除了拉赫先生給的,大部分都是借著去山外收購罌粟果的機會貪汙的公款,加工廠裏的貨他也經常偷出去私自賣掉。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隻是苦於沒有直接證據而已!聽我的,幹掉他,我再想辦法跟拉赫先生講,把農戶和工廠的事情也接過來,我保證幹得比他彭沙裏強!絕不會給拉赫先生帶來任何損失!
“計劃我早就想好了:幾天之內,彭沙裏一定會到柏騰的賭場賭博,這個賭鬼離不開那東西。你馬上讓阿龍他們來D國,提前去柏騰等著,隻要他彭沙裏離開基地,你就讓阿龍想辦法把他幹掉,隻要他們不暴露身份,沒人知道是誰幹的。就算拉赫先生知道了,他不也同樣不知道凶手是誰嗎?阿達,我最信任你,這事我交給誰都不放心。等幹掉了彭沙裏,她杜瑪姬身邊就少了個狗頭軍師,看她還有什麼鬼點子。”
聽了這話,阿達心裏暗笑,他才不管阿迪裏說的這些話是真是假:“將軍,這事情交給我吧,我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好樣的,阿達!”阿迪裏笑了起來,欣慰地看著阿達,“放心去幹,我保證你在組織裏前途無量!”
四天後,柏騰聖皇賭場。
阿迪裏對彭沙裏的了解果然很到位,這個人平生最好的就是賭,當初還沒歸順拉赫時,他就帶著自己的黑社會組織在北部山區一帶以製毒、販毒為生,所得的絕大多數錢都花在了賭場上。進入金幣組織後,他的時間不像以往那麼充裕,撈錢的機會卻比以往多得多。靠著金幣組織這棵大樹,靠著杜瑪姬對他的信任,他可沒少撈好處。當然,這些錢的最終歸宿還是賭場,以前賭的反而沒有現在這麼大!
聖皇賭場是柏騰最豪華的賭場,也是彭沙裏必選的賭博場所。他在這裏有一間不亞於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級別的VIP單間。無論他在不在,這單間都會給他空著,隨時等著他來這裏揮金如土。
像往常一樣,這次彭沙裏依舊在十幾個貼身保鏢的擁簇下步入聖皇大賭場聖殿般豪華的大廳,早已接到消息在這裏躬身等候的賭場經理一如既往地迎上去,點頭哈腰的一陣問候。彭沙裏自然是目空一切,對經理如兒子般的請安隨意地點了點頭,更不去理會大廳各處投射來的那些羨慕和嫉妒的目光。
“我的房間準備好了嗎?”彭沙裏接過保鏢遞過來的雪茄。
“早給您準備好了,一切都按您的習慣布置。”經理殷勤地說。
“嗯。”彭沙裏吸了一口雪茄,衝旁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保鏢立刻將兩個大箱子拎到一旁的籌碼台上,“哢哢”地打開,滿滿兩箱子的大麵額鈔票立刻引來一陣驚呼,粗略算了一下,足有幾百萬!
彭沙裏喜歡這種感覺:“全部換成籌碼……對牌的朋友安排好了沒有?”
“早有人在等您啦!”經理笑著說。
“對牌的”是這裏的術語,彭沙裏再有錢也不可能自己跟自己賭,所謂“對牌的”自然是可以承受彭沙裏先生賭注標準的賭客了。他的賭注標準是一個籌碼一萬塊,按照這個標準,普通的一把玩下來,輸贏也在十萬塊以上。在整個柏騰,恐怕隻有在聖皇這樣的賭場裏能找出跟彭沙裏先生對牌的賭友了。
“早就等我了?”彭沙裏有些意外。
經理笑道:“說來也巧,上午的時候來了一位先生,他的籌碼標準跟您的一樣是一萬塊,恰好沒有對牌的朋友,這位先生正要走呢,我們就接到您要來的電話啦……”
“那可真不錯!”彭沙裏釋然,在保鏢的擁簇下上了樓。
豪華的VIP套房裏,巨大的賭台已經鋪設完畢,十幾個賭場服務員又穿梭著忙碌了十幾分鍾:將幾大摞兌換好的鑲金邊的籌碼幣排列好,新鮮且昂貴的意式甜點、高檔的法國美酒、各式珍饈果品,裝在一個個考究的瓷盤裏端了上來。已經換了一身真絲寬袍的彭沙裏在兩名絕色美女的攙扶下坐到一端的皮椅上,眼神所到,美女殷勤地用精美的銀質餐具喂了他幾口小吃,又讓他美美地品了一小口葡萄酒,再點上雪茄。眾保鏢環侍左右,彭沙裏微微點了點頭。
一名保鏢立刻會意,按動了賭桌上的按鈕。幾分鍾後,房門打開,賭場經理一路小跑地領著一個人和四個隨從走進套房。
來人看上去年齡並不大,卻一身的名品衣著,氣度非凡,這有些出乎彭沙裏的預料。在他看來,能跟自己每個籌碼一萬塊“對牌”的人,應該不會這麼年輕。那人臉上戴著一個銀色的麵具,跟隨的四個保鏢也戴著寬邊的墨鏡,全都看不出模樣來。這在柏騰的賭場裏一點都不稀奇——在這裏,像彭沙裏這樣肆無忌憚以真麵目示人的固然有,也有不少賭大錢又不願意顯露身份的客人,都戴著麵具或寬大的墨鏡掩飾身份,反正大家贏的是錢,跟相貌身份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