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赤焰戰場
人還沒走出去，外麵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阿迪裏剛到門口，門外，杜瑪姬已經站定了，她的周圍擁簇著二十多個全副武裝的漢子，自動武器齊齊亮了出來，堵在大門口。
阿迪裏暗自吃驚，此時隻得故作鎮靜地問：“夫人，您有什麼事嗎？”
“打擾你了，阿迪裏兄弟！”杜瑪姬打扮得妖豔無比的臉上可沒有一絲女人應有的嫵媚，“你不要慌，我不是找你的。”
“哦？”阿迪裏有些疑惑，正要再問，杜瑪姬一聲令下，幾個漢子已經衝上去，將阿達扭住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阿達一驚，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夫人，您這是幹什麼？”阿迪裏也很吃驚，疑惑地看著杜瑪姬。
杜瑪姬冷笑一聲，說道：“我懷疑阿達是外麵的間諜，要帶回去審問。”
“夫人，我怎麼會是間諜呢？”阿達“驚慌”地喊著，“我……將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阿迪裏漲紅了臉，幾步走到杜瑪姬跟前，氣鼓鼓地質問：“夫人，你說這話總得有個根據。阿達一直忠心耿耿地為組織辦事，怎麼可能是間諜呢？”
“為組織辦事？恐怕他隻為你一個人辦事吧？”杜瑪姬冷笑道，“阿迪裏兄弟，咱們在組織裏可是各有分工，這部分事情歸我負責，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這個阿達到底是不是間諜，我審問過自然知道。”
“你這分明是針對我！”阿迪裏憤怒地喊起來，“怎麼？你在拉赫先生麵前拿我沒辦法，就開始收拾我身邊的人了嗎？杜瑪姬，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今天你不說出個道理來，休想把人帶走！來人！”
阿迪裏一聲令下，早已聚集過來的三十幾名衛隊人員也全部亮出武器，與杜瑪姬帶來的人對峙起來。
“阿迪裏，你要造反嗎？”杜瑪姬歇斯底裏地喊道。
“我造反不造反，拉赫先生自然知道！”阿迪裏怒聲說道，“杜瑪姬，你要是不服，就跟我去拉赫先生麵前說理。我跟著拉赫大哥出生入死的時候，還沒你呢，你……你分明是看彭沙裏死了，你氣不過……”
“啊哈，阿迪裏，你這算是不打自招嗎？”杜瑪姬奸詐地笑了起來，“我可沒提彭沙裏的事啊，難道彭沙裏真是你指使人殺的？”
“你……”阿迪裏也知道自己言語有失，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他帶兵自有一套，可要論心計可比奸詐狠毒的杜瑪姬差遠了，隻得說，“總之……你要說出道理來，憑什麼懷疑阿達是間諜？”
杜瑪姬望著“驚慌”的阿達，冷笑著說道：“因為我剛剛派人查過了，阿達加入組織時提供的資料根本是假的，H國海軍陸戰隊的那支部隊裏根本就沒有他這號人。我也找了他所說的那個雇傭兵組織，對方也沒聽說過他這個人。他從一開始就在撒謊，怎麼？我的懷疑不算是根據嗎？”
杜瑪姬說完，就連阿迪裏也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阿達，不置可否。
阿迪裏不否認杜瑪姬說的根據，但此時他更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萬一阿達被杜瑪姬嚴刑審問，說出自己派他殺死彭沙裏的事情怎麼辦？且不管這個阿達為什麼在資料裏造假，有什麼目的，彭沙裏這事情別抖落出來才是重點啊！
“拉赫先生！”外圍的人忽然驚叫出聲，眾人心裏一震，齊齊地向身後望去，拉赫已經帶著幾個貼身的人走了過來。
“拉赫大哥！”阿迪裏就像見到救星一般大步走到拉赫跟前，眼裏閃爍出淚花來，“您給評評理吧，夫人她……她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帶走我貼身的阿達，還說什麼我指使人殺了彭沙裏，這……”
“老公，剛才阿迪裏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我隻是懷疑阿達是間諜，想帶這個小子回去審問，是他自己不打自招……”杜瑪姬這時候倒是頗有女人味兒，扭捏著身子靠過去，一把抓住拉赫的手搖晃著。
拉赫麵無表情，他先甩開杜瑪姬的手，又看著阿迪裏，目光很平靜地看著他，可是跟隨他多年的阿迪裏一瞬間就明白了：今天，自己敗了！
“阿迪裏，這事情是杜瑪姬分內的事，你急什麼。”拉赫用他那一貫不分抑揚頓挫的聲調說著，正因為如此，別人永遠也無法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任何感情來。
未等阿迪裏說話，杜瑪姬已經興高采烈地喊起來：“阿迪裏，現在你聽見了吧？拉赫都說話了，來人，把他給我帶走！”
幾個漢子扭著阿達就往外走。阿迪裏心裏慌到了極點，但卻不敢再說什麼，拉赫說話了，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有半句反駁。
“哼，進了我的審訊室，我就不信你不說實話！”杜瑪姬得意地說，表麵上說給被抓的阿達聽，眼睛卻看著阿迪裏。
“好吧，你說他是間諜，他就是間諜吧，還審什麼！”阿迪裏終於橫下心來，猛地拔出槍來，扣動了扳機。
阿達，我們強力單位的偵查員雲雀，就在這最後關頭倒在了血泊中。他掙紮著想站著身子，可是卻無法堅持，倒下去的一瞬間，他的目光望著遠方，叢林之外……
“阿迪裏，你這是做什麼？”拉赫冷冷地看著阿迪裏，依舊麵無表情。
阿迪裏總算鬆了一小口氣，硬著頭皮衝拉赫喊：“拉赫大哥，我阿迪裏跟了你快二十年了，我是怎樣對你的，你心裏有數！你要是懷疑我對你不忠，就幹脆也這樣殺了我吧！”
說完，阿迪裏轉身走回自己的房子裏，一身冷汗，尤未退去！
杜瑪姬的目光轉向丈夫。
拉赫瞥了一眼雲雀的屍體，沒有說話，轉身離開。杜瑪姬不甘心地快步跟了上去，一直走到離開阿迪裏的房子才小聲說道：“老公，你就這麼放過阿迪裏？他也太不把你放在眼裏了。你看出來了吧？我懷疑的沒錯，一定就是他殺了彭沙裏，要不他慌什麼？”
“依你看呢？”拉赫反問。
“依我看，就幹脆把阿迪裏抓到我的審訊室去……”
“胡說八道！”拉赫冷冷地說，“阿迪裏是忠於我的。”
“可是要真是他殺了彭沙裏……”杜瑪姬說。
拉赫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妻子：“還不是你平時多事？彭沙裏已經死了，要是再動了阿迪裏，誰給我們幹活？”
說完，拉赫甩開杜瑪姬，獨自回了“別墅”。
杜瑪姬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扭頭望了一眼後麵，快步跟了上去……
彭沙裏死後，杜瑪姬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阿迪裏。但是阿迪裏最近一段時間除了跟拉赫外出過兩次外，也的確沒有離開過基地，即便是懷疑，也該有個依據不是？
杜瑪姬不甘心，想盡辦法調查此事，她忽然想到，假如真是阿迪裏派人殺害了彭沙裏，他根本不必親自下手，可以讓自己的手下做這件事。於是，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阿達。一想起這個阿達，杜瑪姬就生氣——她曾經幾次想收買他，讓他成為自己與阿迪裏鬥爭的眼線，可是他就是不上鉤兒，對阿迪裏忠心耿耿的。於是，杜瑪姬開始琢磨這個阿達，並很快花大價錢秘密調查了他的來曆。
盡管雲雀打入金幣組織很順利，但這順利是建立在杜瑪姬等人不可能對每一個加入組織的人都花大力氣進行調查的基礎上的。
從這個意義上講，雲雀的犧牲的確有些冤枉，有些偶然。
最主要的還是，雲雀的犧牲給整個作戰計劃帶來了巨大的影響，且這影響幾乎是毀滅性的。因為整個計劃的關鍵就在於，龍衛等人必須通過雲雀打入金幣組織內部，再展開接下來的行動。可是這行動還沒來得及展開，雲雀就意外犧牲了。
血狼大隊與D國的聯合反恐演習還剩下不到五天時間，五天之內如果沒有任何新的作戰計劃出來，血狼大隊就隻能撤軍，整個計劃也隨之失敗。這樣的演習全世界感興趣的國家都在盯著，總不能演習結束部隊還滯留在D國境內吧？
總部作戰處，馬全林等人又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兩個小時後，最終的決策在指揮部產生。
老將軍目光炯炯地望著眾人，接連提出問題：“雲雀確認已經犧牲了嗎？”
劉處長點點頭：“可以確認……我們已經與雲雀連續三天失去聯係，外圍的工作人員也得到來自金幣組織的消息……這件事情在金幣組織引起不小的轟動，幾乎盡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