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你救回來的那老頭兒,真是一位很厲害的大夫?聽說你爺爺的腿,那位大夫能給治好?”兄妹倆拎著獵物進了村,吳大娘臉上堆著笑,殷切地迎了過來。
看到顧銘手中拎著的棒雞,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和嫉恨。不過,棒雞固然重要,可是她當家的交給她的任務更加重要。
“我師父是不是大夫,醫術厲不厲害關你什麼事?”顧一對吳大娘是一點好感都沒有。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臉皮比城牆還厚,成天隻想著從別人那占小便宜。
“師父?那位大夫收你為徒了?你個小丫頭片子,毛都沒長齊呢,能幹什麼?”吳大娘一聽,這還了得?這丫頭是要跟她當家的搶生意呢!
本來,她是來打探那位醫術高明的老先生,準備什麼時候離開的。青山村總共就三十幾戶人家,每到隆冬來臨,受寒得病的人會成倍增長,吳當歸就指著這些病人過日子呢。
今天一大早,吳當歸看到瘸腿的顧五,腿瘸得沒那麼厲害了,走在雪地裏都沒拄拐棍,納悶之下上前問了一句,得知是顧一從山裏救下的老先生給治的。他的心中馬上響起了警鈴:要是這位老先生在青山村待上一個冬天,那他來年不得喝西北風去?
於是,吳大娘在這寒風中等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把兄妹倆等回來。可得到的消息卻是——顧一這死丫頭,跟老先生學了醫。那位老先生在顧五家養傷,總有回去的時候。可是,如果這丫頭學到那老先生的本事,以後還有她們的活路嗎?
“從來沒聽過女人學醫的。你想想,你給病人看病,那可是要跟病人有接觸的。一個女孩子,要是被人知道,整天摸男人的手啊身體啊的,以後誰敢娶你?顧一,大娘可是替你著想,你可千萬別不知道好歹啊!”
吳大娘拿她的終身大事嚇唬,以為這樣一來,這膽小的丫頭肯定會放棄學醫的念頭了。
可是,顧一依然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回她一句:“有沒有人敢娶我,跟你有什麼關係?有那算計的功夫,不如把全部心思花在怎麼提高自己醫術上,免得庸醫誤人!”
“你個死丫頭,你說誰庸醫呢,你……”吳大娘一下子就炸了,捋起袖子,擺出一副幹架的姿勢。
“吳家嫂子,吳大夫在嗎?快!快救人哪!!”張獵戶背著滿臉痛苦的張立虎,從不遠處的山上飛快地下來。張立虎的腳腕上裹著一層層的布條,血浸透了厚厚的布,在雪地上留下一滴滴的殷紅。
“在!在!快把人背進去。我們當家的處理外傷,最拿手了。張獵戶你別急,你兒子肯定會沒事的!”生意上門,在吳大娘眼中,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這張獵戶是村裏有名的富戶,得好好宰他一筆。
血流了一路,張立虎的臉色慘白如雪,看上去怪嚇人的。他被放在外間一把椅子上,吳當歸解開包裹傷口的布條,看到上麵猙獰的傷口,忍不住擰起了眉毛。
“張獵戶,你兒子這傷到底是怎麼來的?竟如此嚴重?”吳當歸一邊止血一邊問道。
“別提了!在山上我發現看到一隻野雞,我沒注意那小子什麼時候撲上去的,手中的獵叉已經離手,一下子插到他的腳脖子。吳大夫,我們家立虎沒事吧?”張獵戶滿臉悔恨和自責。
“怎麼沒事?你這一叉子正巧插在他的腳筋上,腳筋斷了大半,隻剩一點點連著。即使外傷痊愈,以後這隻腳也不能使力了。”吳當歸搖搖頭,惋惜不已地道。
“什麼?那豈不是說,我以後就成了個沒用的瘸子?”張立虎情緒頓時激動起來,一把抓住他爹的胳膊,用力地搖晃著,“爹,我不要當瘸子啊,爹!我要是瘸了,就不能山上打獵,以後連自己都養不活,那不成了廢物了?吳大夫,您想想辦法,救救我的腿吧!”
“吳大夫,你要是能治好我兒子的腿,多少銀子我都願意出。吳大夫,你想想辦法吧!”張獵戶眼中含淚,話語中帶著乞求的意味。
“不是我不給你兒子治,是真治不好!別說是我了,就是鎮上濟民堂的坐診大夫,腳筋斷了也治不了!”吳大夫表示無能為力。
張立虎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的後半輩子,難道都要成為瘸腿的廢物嗎?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張大叔,我妹妹從山上救下的老先生,他是很厲害的大夫,我爺爺的腿以前疼的厲害,用了他的藥,疼痛緩解了許多。今天出門都不用拄拐棍了呢。你不如把立虎哥帶過去給他看看,說不定他能治好呢?”顧銘跟張立虎關係很好,不忍看到他痛苦的模樣,忍不住多了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