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樓上史建安來回踱步,自言自語道:“要怎麼樣才能滅了那廝呢?明刀明槍地砍了他,肯定會惹上官司,可是不幹掉他,實在是難消我心頭之恨!不對!光是殺了他,還不足以泄憤,我要把它的店鋪,家宅全部搶過來,方才顯出我的手段!”
正沉思之見,鄧斌來報:“大頭領,時遷兄弟過來了!”
時遷上來跪拜道:“一別多日,大頭領風采更勝往昔!”
史建安大喜道:“時兄弟快快請起!能在陽穀看見時兄弟,實在是太好了!陳達兄弟可好?二龍山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時遷道:“陳達兄弟傷勢已經痊愈,喝得酒吃得肉,身體壯得很!還有一個好消息,有一位叫做魯智深的師父,說是大頭領的兄弟,也來二龍山落草了!魯師父武藝高強,力大無比,入夥之後,陳頭領招兵買馬,如今已有一千多眾,正日夜訓練,秣馬厲兵!”
“好!太好了!能得到魯大哥的入夥,我們就更加如虎添翼!”史建安目入精光,道,“時兄弟,我在陽穀結了個仇人,你說該怎麼辦?”
“竟有人來惹大頭領?請大頭領發號司令,時遷去砍了那廝!”
史建安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我們這便前去!”
鄧斌沉問道:“大頭領現在便要去殺西門慶麼?”
史建安舒一口氣道:“我先去打聽虛實,早商議計策!你且待在鋪子裏!”
鄧斌搖頭道:“不!我要和大頭領一起前去,殺人放火的事,大頭領怎麼可以少得了我?”
“還有我!”朱武道。
史建安感動道:“好兄弟!”
林曉蘭低下頭,輕聲道:“大頭領一切小心,不要著了道兒!”
史建安還了一個自信的微笑,帶領三兄弟踏步出去。
西門慶是個破落戶,就著縣衙前開了幾家生藥鋪,依史建安的性格,肯定又要故伎重演,像上次對付黎寶那樣,將西門慶連根拔起。眾人來到西門慶藥店前,正看著夥計在毆打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哥,那小哥衣著破舊,頭發淩亂,是個貧苦子弟。夥計打得小哥臉青鼻腫,轟他出了大街。
史建安將那小哥扶起,架到小巷之中,擦幹了汙穢,問道:“小哥,你是哪裏人,那些夥計為何將你打成這般模樣?”
小哥忍著痛道:“多謝好漢!小人是陽穀縣人氏,本身姓喬,因為在鄆州做軍,故而取名叫作鄆哥。小人家中隻有一個老爹,年老體邁,隻靠小人賣些時鮮水果,賺些小錢度日!前日老爹病倒在床,疼痛難耐,小人看不起大夫,隻好來西門大官人的藥鋪賒些藥草,無奈夥計知我窮困,不肯賒與我,還將我毆打一頓,現今我全身酸痛,老爹的藥也沒有著落,真不知如何是好!”
朱武惱火道:“可惡的奴才!”
史建安眼珠一轉,來了計策,掏出五兩銀子,道:“鄆哥,你不要沮喪,我這有五兩銀子,你先拿去給老爹抓藥,順便幫我個忙!”
鄆哥喜出望外地接過銀兩,磕頭如搗蒜般道:“好漢救命之恩,小人沒齒難忘!不知好漢要我幫個什麼忙?”
史建安撫他起來,道:“你進去買藥,盡量待久一些,幫我把裏麵的情形看清楚!留意下有什麼藥材,放在什麼位置,有沒有上鎖,有多少個夥計,店鋪的擺設如何,門牆有多高……能留意多少就多少,不過也不要太在意,省得漏了端倪。”
鄆哥點點頭,道:“好漢放心,小人這就進去,定會瞧個清楚!”
時遷見他去後,問:“大頭領,你叫他留意這些做甚麼?”
史建安笑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時兄弟,今晚就看你的表演了!”
不多時,鄆哥出來了,細細稟告了裏麵的虛實,史建安見他說得有條有理,一絲不漏,很是開心,大笑著離開了小巷。
史建安道:“鄆哥,你幫了我的大忙,我要好好地酬謝你!走,我帶你到西城轉一轉,看上了哪座宅子,我送給你做新居,好不好?”
鄆哥誠惶誠恐道:“好漢已經給了我銀子買藥,而且還剩下好多,夠小人用上一年了!小人也沒幫什麼忙,不敢受好漢如此重禮!”
史建安大笑道:“哎!鄆哥,你不要跟我客氣,盡管去看一看,看中了就買下來。灑家是為你好,也是為自己著想,買座宅子對你對我都有好處!走!”
鄆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西城的宅院,全是豪宅,自己連想都不敢想,現在史建安一句話,卻讓這個天大的夢想變成了現實,這太神奇了!這位好漢到底是什麼人?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鄆哥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感歎自己時來運轉,碰上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