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玉英都很熱鬧,小販的叫賣聲,青樓裏姑娘們的嬌笑聲,更勝白天。
此刻,花眠樓卻是人滿為患,一樓中的中間擺了一個小舞台,四周掛著粉色的紗帳。
“芸娘啊,聽說有新姑娘出來唱歌啊?是不?”
“芸娘,新姑娘叫什麼名?是花苞嗎!是花苞爺爺今晚包了——”
“芸娘,快讓新姑娘出來讓哥哥瞧瞧——又不是出不起錢是吧!多少錢——”
“小主子,您真的要上去?”貞航抽搐了一下嘴角,明明是男的,為什麼還要上去表演?讓人看笑話嗎!
“沒事,去玩玩的,今晚你就別跟去了,太弱了,亞軒跟我去。”十三示意隻是玩玩,看到樓下滿滿的人,“芸娘,宣傳做得不錯。”
“多謝小主子誇獎,小主子,那個玉澤柯來了!在二樓的雨花包間。”芸娘用眼神示意,驀地,十三看到了雨花包間的那個白色衣裳。記憶裏一閃而過一個人——原來是他!
“這下好玩了,等會我演奏完畢,必須讓他喜歡的姑娘留下他!一定要。”當年的那個小孩子,你還好嗎?十三笑了。
“好的,小主子。”芸娘領命下去,便從樓梯一步一搖晃地走下去,身子妖嬈,性感萬分,不愧是花叢老手!
“各位客官請安靜啊,等會我們的十三姑娘呢,就要上來演奏了,十三姑娘是清倌,就彈曲子。”芸娘宣布。
“清倌?進了青樓,是清倌最後也要賣身!”一位肥胖的商人摸樣的人就罵道。
頓時人群就炸開了,“對啊,你們都是陪人睡陪人吃飯陪人玩的,還裝什麼清高。”
“叫十三出來,讓他嚐嚐爺爺的大兄弟——”
芸娘的拳頭握得緊緊的,侮辱誰都不可以侮辱小主子!芸娘的胸膛一起一伏,很是生氣。
“你們……”芸娘正要反駁,後麵一陣騷動,清脆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夜 黑夜 寂寞的夜裏 氣 生氣 對自己生氣
軟弱的電話 又打 給你
想 聽你 那邊的空氣 有 什麼 精采的話題
你還是溫柔 給我 婉轉 的距離
我的聲音在笑 淚在飆 電話那頭的你可知道
世界若是 那麼大 為何我要忘你無處逃
我的聲音在笑 淚在飆 電話那頭的你可知道
世界若是 那麼小 為何我的真心 你聽不到
……
花眠樓裏安靜了,安安靜靜,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能聽見。
十三安靜地在紗帳裏演奏,雖然琵琶版的歌不怎麼像,曲調還是像那麼七八分的。
直到音止,十三從紗帳後麵離開,還未回神。
“十三姑娘,請稍等——”十三上了二樓,身後傳來一個男聲,十三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你的曲子,叫什麼名字?”來人問道。
“聽不到。”十三冷淡地回答,剛抬腳,那人又問:“十三姑娘很像我一個故人,不知道你有沒有別的姐姐或者妹妹?”
“沒有,家裏就我一個。”
“那十三姑娘今年多大?”那人停頓了一下,語氣稍高了一些,似乎要知道答案了一般。
“十歲,不知公子所謂何事?十三還有事,能讓十三先走一步嗎?”十三側了側臉,看到那一抹銀白,又說道,“公子,還有什麼事就一並說了吧,十三的時間很緊。”
“十三,我為你贖身,你可願意?”
“謝謝,不必了。”我又沒簽字,贖什麼身,立刻,快速上去樓,走進房裏。
玉澤柯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芸娘,十三姑娘呢?”有一個客人驚聲道,剩下的人也回過神來,台上早已無人。
“十三姑娘唱完小曲了自然是走了呀,客官們,好好玩吧,芸娘也去看看十三姑娘了。”說完,甩甩衣袖,快步上樓。
當芸娘推開門時,房間裏隻有貞航跟樂平,十三跟亞軒已經不見蹤影。
“小主子走了。”芸娘說了句,便關上門離開了。
“十三……”貞航看著窗口,望著一個方向。
“小主子,那首歌叫什麼名字。”亞軒傳音道。
“聽不到。”十三回了句,在月光下,十三一身的銀白,臉上的麵具遮住半邊臉,粉嫩的嘴唇微啟,那雙黑珍珠般的眼眸亮而有神,腰間掛著一個玉佩,腳穿銀色月牙,手腕上還有一個手鐲,時不時散發一陣柔和的光芒。
聽到這三個字,亞軒的心一緊,抿緊了嘴唇,一路上,什麼話也沒有,也沒有顯得尷尬,而是顯得時間很緊很緊。緊到說話就是在浪費時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