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來的身體死了,我給你換了一副。”蘇林平淡說道。
但黃毛卻不平淡,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死了?換了一副身體?”
“嗯,你腰子被捅破了,流血不止。當時已經休克,所以給你換了一副金屬身體,為了讓你看起來跟之前一樣,所以你的皮膚是膠狀物。”
膠做的?摸了摸,但沒有任何觸覺,隻能看見皮膚在往下凹陷。
“我真的死了?”他癡癡的,低頭囔囔自語。
“不能說真的死了,你的意識還活著,你的思想還活著,那麼你就永遠不算死亡。”蘇林說道:“我看了你的腰部,有一個很深的傷口,發生了什麼?”
黃毛想了想,憑借著記憶回想起自己的傷口位置,摸了摸後腰部,沒有任何感覺。
他說道:“我有些不記得了,仿佛做了一個夢。我拿著一把匕首,去搶錢,有人阻止,我被匕首刺中。我隻記得這些。”
“搶錢,你是壞蛋。”
“不……我不。”黃毛想要反駁,但想了想,低頭說道:“我是。”
“為什麼要搶錢?”
他低著頭,說道:“我需要錢,我父母在工廠出事故,弟弟妹妹需要上學,都需要錢。”
“工廠出事故沒有賠償?上學不能去銀行貸款?這不是你做壞事的借口。”蘇林故意激怒他。
黃毛沒有怒,此刻反而好像犯錯的學生,麵對的是在教育他的老師。
他有些哆嗦,但還是說道:“工廠將事故原因歸於我父母主要責任,甚至讓他們出費用賠償。我們家已經沒有任何東西進行抵押用來貸款,我去求過銀行五次,他們將我趕出來五次。”
聽到這裏,蘇林也大致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社會模式,這樣的話,他覺得引導這個黃毛的幾率更大了。
“所以你就想著去搶錢?”蘇林故意提高聲音。
“我今天看見了一個鍾表,秒鍾在轉,像是要把我吸進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隻需要拿上匕首,晚上來到一個酒吧,去偷去搶就能夠有錢了。”
“我隻能夠大概記得,仿佛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很張狂,似乎放下天性,隻為了得到錢。”
記不清,仿佛一場夢,看著鍾表秒鍾像要被吸進去。
蘇林心裏思考:“被催眠了還是怎麼的?”這個世界意識用了催眠手段,用來控製世界的生物?
看了看他,問道:“你很需要錢?”
黃毛好像放下一切,此刻不在意的說道:“是的,我很需要。”
蘇林誘惑道:“需要錢也不用去搶,但我可以幫你。”
“為什麼?”黃毛也不太傻。
“你覺得自己如今的生活怎麼樣,處在的社會怎麼樣?”
蘇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摟著他的肩膀,來到了空間門這裏,之前他一直將這個門關閉著,現在將其打開。
指著依舊是夜晚的外麵,霓虹燈照得街道五彩斑斕,但小巷子裏卻黑漆漆的,處在暗處,看著小巷外的燈光。
“你覺得外麵如何?”蘇林說道。
黃毛呆呆的看著,此時就如同他從小待在簡陋破舊的不到二十平方的房子裏,和父母以及兄弟姐妹們一起,共同看著外麵的美好光景。
“很美,很漂亮。但它不屬於我們,它屬於上層社會,我們能夠看見,但永遠無法觸碰到它。”
“你……不,你們想要嗎?”蘇林的語言裏充滿誘惑,這時候他看出黃毛心裏出現了波瀾。
“想,但我們永遠也無法得到。那不屬於我們,它永遠屬於那一小撮人。”
“得不到,那就將所有都毀掉,你覺得如何?”
“都毀掉?”黃毛一愣,如同從噩夢驚醒,“不,不行,不能毀掉。”
“為什麼,得不到為什麼不毀掉?”
為什麼?黃毛有些奇怪,對呀,為什麼不毀掉呢。
世界不屬於我們,而是屬於他們,他們占據著中央位置,而將我們趕到最邊緣。享用著最好的東西,但最後哪怕毀掉也不願意施舍給我們,生怕我們因此失去了積極性,做工時速度變慢。
但又為什麼不願意將這個世界給毀掉呢?這不是屬於我們的世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