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十幾裏外,幾名風塵仆仆的騎士突然勒住了韁繩,停了下來。
幾人都披著黑色的披風,上麵沾了不少雪粒。為首一人抬起頭來,看向書院的方向,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韓老鬼在書院裏,本座不便前去,蘇峻,想辦法把他引開。”
身後幾人都低著頭,其中一名中年人恭敬地應道,“是。”抬頭時,為首那人已經消失不見。
“駕。”
名叫蘇峻的中年人一揮馬鞭,帶著其餘幾人,繼續趕路。少了那位領頭者,氣氛也陡然變得輕鬆下來。
不多時,書院便到了。
一人停下,蘇峻掀開帽子,抬頭看著書院的大門,神情有些激動,“終於能見到飛兒了。”
旁邊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好奇地問道,“爹,這位表哥是個什麼樣的人?竟能讓秋水劍這樣的女子對他死心踏地?”
這少女正是蘇峻的小女兒,蘇婉兒。她聽說自己還有一位表哥,還是那位名動天下的絕世奇才秋水劍的未婚夫,極為好奇。
正好這一趟父親奉命前來京城,於是央求父親帶她一起過來,想見識一下秋水劍的風采。
“我也未見過他。”
蘇峻搖頭,歎氣道,“當年,你姑姑本與人有婚約。最後卻跟那個姓霍的私奔,惹得父親震怒,與她斷絕父女關係。還連累馬師弟被逐出門牆。”
“從那之後,我也再沒有見過你姑姑,隻知道她生了一個兒子,而且……”
蘇峻說到這裏,不知為何停頓了一下,轉而說道,“八年前,我得到消息,霍家滿門被殺。你姑姑也沒能幸免於難。”
“本以為我那個苦命的外甥也已遇難,天可憐見,你馬師叔前些日子派人送信過來,說是小妹的兒子並沒有死,這些年,一直躲在書院。”
“你爺爺得知這個消息後,本想親自前來接他。被我勸住了,父親目標太大,躲不過魏朝的耳目,前來魏都過於危險。才由為父走這一趟。正好神座要前來書院,便一起同行。”
蘇婉兒好奇地問道,“爺爺不生姑姑的氣了?”
蘇峻道,“你爺爺當年最疼你這個姑姑,我知道,他的氣其實早就消了,隻是抹不開麵子。得知你姑姑的死訊後,他老人家受了極大的打擊,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進了書院。
突然,一個拿著紅色酒葫蘆的老者出現在他們麵前,正是韓思齊,看著蘇峻,有些詫異,“好小子,你居然敢來書院,若是被十四道和六扇門的人發現,你能逃得掉嗎?”
他當然認得蘇峻,是南方禍亂數州的天理教中人,傳功長老蘇震方的兒子,不過四十多歲,就擁有九境的修為,是天理教第二代中,最出色的人物之一。
南方的叛軍,一開始是以天理教為根基,叛軍的旗幟性人物義武天王,就是天理教的聖子。
蘇峻在叛軍中,也算是相當重要的人物。居然敢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魏都城附近的書院,不得不說,膽子很大。
一旦被十四道和六扇門中人認出來,將是無窮無盡的追殺。
蘇峻恭敬地行了一禮,“見過韓前輩。晚輩隻是個無名小卒,隻要前輩不說,十四道和六扇門應當不會認出我。”
韓思齊哼了一聲,說道,“老夫才不管你們的事。”
他對大魏早就失望透頂,自然不會幫他們。當然,他同樣不會幫天理教,中立態度。
“多謝前輩。晚輩這一趟前來書院,是為了一件私事。”蘇峻還是解釋了一下,免得引起誤會。
韓思齊警告道,“別在書院鬧事。”
“謹遵前輩吩咐。”
蘇峻身後的蘇婉兒見父親對這位老者如此恭敬,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