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一路向西,每一次跨步,所見的景物都有些不同,越往西,人煙越稀少,看起來越荒涼。
他心裏默算著距離,到了定州境內時,停了下來,準備找個人問一下路。望眼看去,竟是一片戈壁灘,朔風如刀,卷起長長的煙塵,將山丘裸露在外的石塊磨得鋒利如刀。
這裏就是定州?
陳牧懷疑自己是不是到錯地方了。
定州是大魏西北邊疆,跟西域幾個國家接壤,是通往西域諸國的通道。他曾在書上看到定州的記載,是商旅發達,無數商人,通過這裏,跟西域諸國做生意。是大魏最富庶的州之一。
怎麼看起來,這麼荒涼,方圓十幾裏,連人煙都看不見。
陳牧打算找個人問一下,略一感應,就發現三十裏外有數百人正在廝殺,聽那密集的馬蹄聲,竟似是騎兵。
“在打仗嗎?”
他更加疑惑,一個閃身,趕了過去。
…………
一片開闊的空地上,三百名異族的騎兵,將一個車隊團團圍住。
車隊這邊都是中原人,同樣有兩百多人,用車圍成一圈頂在前麵,抵禦騎兵的衝擊。
隻是車隊這邊人數較少,騎兵每一次衝擊,射出箭矢,都會有人受傷。
幸得車隊這邊有幾位高手,每次騎兵來襲,就出去衝殺一陣,殺得幾人,將騎兵打退。
突然,騎兵再次發起了衝鋒。
“兄弟們堅持住,沈家堡就在兩百裏外,溫大俠已經前往求援,等援兵一到,我們殺光就可以這些番狗。”
一個中年男子扯著嗓子嘶吼道,他是這支商隊的頭領,呂文龍。
他在定州經商十幾年,跟這幫名為馬匪,實為鄰國軍隊私下出來劫掠的番邦人不止打過一戰。一看那騎兵衝擊時的氣勢,就知道他們這次是要動真格的。
聽到他的話,車隊的護衛們果然士氣一振。
就在這時,騎兵那邊遠遠扔了過來一個東西,落在車隊前不遠處。
離得最近的人看得真切,那是一顆人頭,雙目圓瞪,死不瞑目,失聲道,“是溫大俠。”
一聽到前去求援的溫大俠已經被殺,所有人的士氣不由一泄。
糟糕!
呂文龍心下一沉。
此時,馬匪那邊,氣勢達到了巔峰,組成的戰陣散發出驚人的煞氣。讓那兩位八境的高手都是心驚肉跳,不敢攖其鋒。
此消彼漲之下,原本就居於劣勢的車隊頓時危如累卵。
車隊中間,一個年輕人一臉吃驚地道,“師傅,這些馬匪怎麼這麼厲害?一百人形成的衝鋒,連八境高手都無法抵擋!”
旁邊是一名穿著補丁衣服的老者,道,“屁的馬匪,這是大月國的精銳。全都是三境的武者,久經訓練,組成的百人陣,衝鋒起來,別是八境了,九境武者來了,也無法正麵硬撼。”
這一老一少,正是“錢可通神”錢四海,和他的徒弟雷繼東。
兩人在千雲山尋到秦山後,雷繼東總算重鑄根基,這一次不遠數千裏來到定州,是為了尋找一味藥材。這也是秦山幫雷繼東重鑄根基的報酬。
誰知,剛到定州,搭上了這支車隊,就遇到了番邦的騎兵,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中。
錢四海懷疑這個徒弟就是災星轉世,怎麼到哪都會碰到麻煩。
雷繼東從生活在京城,是個武者,極為崇尚個人武力,還是第一次知道軍隊的厲害。僅僅是百人的陣組成的戰陣就可匹敵九境武者,那千人陣呢?萬人大陣呢?那得有多強大?
這給他造成了非常大的震憾,第一次覺得,以往在他眼中所向無敵的九境強者,在一支大軍麵前,力量恐怕也很渺。
踏踏踏……
這時,整齊的馬蹄聲和震動的地麵,讓雷繼東驚醒過來,緊張地道,“師傅,現在怎麼辦?”
錢四海麵無表情地道,“能怎麼辦,我們身上一文錢也沒有,一會還要你保護我。”
雷繼東哭喪著臉,“師傅,您就別跟我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