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立鬆有過耳不忘之能,書院數百名學子的聲音,他都認得。這個聲音卻很陌生,以前從未聽過。

那會是誰?

他被勾起了心中的好奇,能讓這個出身不凡的皇家子弟如此恭敬地求教,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薑明德眼中閃過大喜之色,上前推門。

許立鬆往裏麵看去,見到院子裏擺著兩張椅子,坐著兩個,可惜,由於角度的關係,隻能看到兩個背影,看不見正麵。

薑明德獨自一人進了院子,將門關上了。

那名老者留在了外麵,許立鬆正在猜測著院裏那人的身份,就聽到院裏傳來兩人的對話。

薑明德道,“先生,如今天下烽煙四起,各地軍鎮擁兵自重,朝廷再不複以往的權威,當此之時,該如何應對,還請先生教我。”

竟是來問國家大事的。

許立鬆聞言來了興趣,他們這些學子,平時最喜歡的就是指點江山,常常聚在一起討論天下的大勢。

他倒是很想知道,院子裏那位有什麼高見。

自從一年前,天譴被打破後,陸地神仙紛紛出世,整個天下風起雲湧,局勢變化之快,讓人目不暇接。

十萬大山的山民殺了出來,東海的妖族侵占沿海的海島,西域諸國在厲兵秣馬,北蠻屢屢犯邊。

而南邊的義軍跟天理教分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負責鎮守的軍隊,成批成批地逃跑,士氣低落至極點。

如果說一年前,大魏皇朝還隻是有些風雲飄搖的話,如今就真的是危在旦夕,偌大的皇朝,隨時可能崩塌。

朝廷根本無力壓製局麵。

如今,就差一點火星,就能將局勢徹底引爆,到時候,就是改朝換代之時。

天下的局勢之所以沒有失控,隻因為一個人,就是書院的半聖。

書院向來是以中原的文明正統自居,若是貿然進犯中原,很可能會觸怒他,沒有哪個勢力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就這樣,這個天下維持住這種脆弱的平衡,足足一年的時間。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平衡不可能維持多久,因為五十年大限就要到了。隻剩下三年時間。

到那時,在帝陵沉睡的那位神將出世,所有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這種緊迫感,隨時都有可能壓垮某個人心裏的那根弦,一旦有人忍不住動手了,破壞了這個平衡,立時會引發連鎖反應。

到時,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亂。

這些,都是許立鬆平時跟幾個朋友談論得出的結論。

這些勢力裏麵,大魏朝廷幾乎就是所有人的公敵,偏偏實力又弱,權威日益衰落。

許立鬆早有定論,除非是那位神將馬上出世,或者書院的半聖願意出麵收拾殘局,否則,不論誰坐在那個位置,也是無力回天。

這時,院子裏傳來剛才那個聲音,“我有六韜兵書,可練雄兵,練成後,足以匹敵元神。”

兵聖所著的六韜兵書?

許立鬆眼睛一亮,這可是已經失傳的兵書啊。

薑明德大喜道,“請先生賜書。”

“我需要幾樣東西,你幫我找來……”院中那人說著,聲音變得模糊起來,聽不清他想要的是什麼東西。

薑明德鄭重地說道,“學生必為先生取得那幾樣東西。”

接著,門從裏麵推開了,薑明德從院子裏走出,神色間,頗為振奮。

許立鬆心中無比羨慕,這可是失傳已久的兵聖遺作啊。他也想看一看。

剛把這兩人送走,又有一輛馬車從另一個方向駛來,這一次,下來的是兩名中年人,為首那人,氣質豪邁,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立鬆,帶這兩位客人去剛才那座院子。”

突然,剛才那位大儒又出現了,對許立鬆說道。

許立鬆不由一怔,又是來找那個人的?

“有勞小兄弟了。”那人微笑著說道,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