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徐陶氏在院裏拉著小兒子的衣襟不撒手:“你不能去了,那是無底洞,你還是放手吧!”
徐殷雙目通紅,使勁掰開他娘的手,咆哮道:“誰說不能,我馬上就要贏了。”
手一推,徐陶氏摔倒在地,嚎啕大哭。
江棠站在自己住的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撓著疤痕,聽著外麵哭聲震天。
又是兩天後,徐陶氏站在了江棠的門口,手上捧著一疊康嘉兒成親前的新衣,臉上掛著笑。
隻是這笑很是僵硬,就好像掛在臉上的。
“媳婦,天已經看著熱了,這些衣服你正好拿著合適穿。”
江棠伸手接過,皮笑肉不笑的應付道:“老夫人,兒媳這就感謝了。”
這些本是她的衣服,被這個老婆子放在自己的櫃子裏,現在還回來還得一句感謝,可是賺到了。
見江棠接個衣服就想關門,徐陶氏忙伸手攔住:“媳婦,你傷好了沒,我、我對不住你,不該下手太重。”
江棠揚了揚眉毛,道歉來了!戲也開鑼了!
半個時辰後,江棠舒舒服服坐在寬敞的上房中,這裏她特別熟悉,畢竟這間屋子曾經康嘉兒住過。
熟悉的紅木家具,熟悉的靠枕,就連牆上掛的一副字都讓人激動。
那是幾年前,情竇初開的康嘉兒在一見鍾情,再加日久生情的情況下,對當時還寄居在康家的秀才徐南光討要的。
裝裱後掛在自己的臥房中,現在被鳩占鵲巢,供徐陶氏欣賞。
其實這也是徐陶氏討厭康嘉兒的證據:哪個待嫁閨中的女子會跟男子要字畫,這就是勾引男人,不知羞恥!
甚至,徐南光沒有考上舉人,也是康嘉兒勾引所至。
江棠不懂鑒賞,感覺徐南光的字其實勉勉強強還看得下去。
隻是想到他虛偽為人就感覺惡心,淡淡掃一眼就轉開視線。
屋裏的圓桌邊除了一臉諂媚笑意的徐陶氏,還有坐立不安的徐殷。
徐家兄弟倆相貌長得不一樣,徐南光像徐陶氏多一些,一張生硬的臉,不笑時要膈應死人。
徐殷則圓潤許多,愛說愛笑,也過於油膩。
此時,他對著枯瘦的江棠擠出一絲笑容,又將手邊的一個木盒推了推,討好道:“聽說嫂子這段時間身體不好,兄弟我就去找人討了這一株首烏,那人說已經百年,再過些時就要成精了,補養身體最好。”
江棠輕笑一聲,也不接木盒,淡淡道:“那就多謝兄弟關心!”
徐殷摸摸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隻聽到母親說,現在這個小賤人伶牙俐齒的很,現在聽來果然是,而且腦子也不笨。
難道真的是在那個偏院裏遇到了什麼?
見江棠這番不冷不熱的模樣,徐陶氏坐不住了,她輕咳一聲,抓過木盒打開。
從裏麵取出一個烏黑仿若人型的東西就往江棠的手中塞:“你看看,這可是你兄弟親自跑了很遠的路,專門給你找來的,花了不少銀子。”
江棠將自己的手輕輕拿開,連碰都不碰:“這樣珍貴的東西,兒媳怎麼敢使用,還是母親用來補身子吧!”
徐陶氏聲音一噎,她也不知道怎麼說好,隻好訕笑道:“我的身子很好,不需要補。”
連碰幾個軟釘子,徐殷的耐心也磨完了,他沉著臉坐在一邊:“既然嫂子不需要,那我就收回來,多少也能換幾個銀錢。兄弟現在手頭緊,一分一厘都沒有多餘的,也沒嫂子財大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