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雙小孩子的手,頭看去,感不到體溫的兩隻蒼白胳膊,從身後抱住了墨白年的腰。
尾骨處傳來一陣觸電般的酥麻,一股冷徹骨髓的寒意鑽進他的身體。
能夠晰地感到一個小腦袋抵住了自己的腰眼,墨白年僵住身子,繃緊全身,在體內運轉起了妖力。
不止一與鬼物道的他道,自己是這山間的遊魂野鬼盯上了。這幅用腦袋頂腰,抱扶著墨白年的姿勢正是鬼上身前的準備,民間對此有一種說法,“鬼搭橋”。
準的說,鬼搭橋是鬼在上身前,環抱住宿主的腰,將頭塞在宿主腋下,身體直挺挺的拖著走。可或許是這小鬼長得不夠高,夠不著墨白年的腋下,故而選擇了頂住他腰眼的法。
若是在平,這樣的山間野鬼從不會墨白年在眼裏,能靠著手和修為輕鬆拾那些年老鬼的他,對這些修為不足年的山間野鬼,從來都是手拈來,但這一切都是於他體內靈氣充盈,身體無礙。
眼下的他,在處理屍靈妖蠱,又經曆了這詭異的穿和體內的靈氣暴走後,丹田氣中的靈氣幾乎枯竭,本就無法應對。
但不願認命的墨白年還是想些最後的掙紮。
運轉著體內最後一絲幾乎枯竭的靈氣構築起屏障抵擋那股從腰眼處湧起的寒意,卻如同紙糊的一般,不消半秒就全麵潰敗。
能晰地感到體內的變化,伴隨著那股寒意,一縷陌生的意識順著他的經脈湧入腦,意識與身體的聯係一點點消失,體內他意念控製的靈氣也土崩瓦解般開始消散。
大約半分鍾後,墨白年的意識就那股湧入的陌生意識擠到了腦的邊緣。
心想自己這要和這曹蛋的說見了,臨死之際的他,在意識裏跑起了走馬燈。
能死在家鄉,除了走馬燈裏那一顰一笑,占了他大半個人生的女孩外,落葉歸的離去或許也沒麼值得遺憾。
就在墨白年釋然的等待著陌生意識對他的吞沒,等待著與這個告,等待著自己消失在這片天地,看著人生走馬燈潸然淚下的時候,頭腦裏傳出了一聲驚呼。
“這是麼?!”枯竭的丹田裏,不何故湧出一股磅礴的靈氣,脹熱的小腹裏,仿佛有一股大的力量在醞釀,源源不斷的向他的四肢骸輸送靈氣。
隨著四肢骸中的靈氣漸漸充盈,小腹的脹熱感逐漸散去,但隨之而來的一股莫吸力,開始以他的丹田為中心,瘋狂的吸納著遭天地的一切。
因這股吸力的爆發,遭的間出現了幾道微不可察的扭曲,氣丹田處是出現了靈氣化成的漩渦。
陌生的意識仿佛要拚命抵抗般,攏了本已占墨白年副身體的寒意,在他的腦袋裏彙聚成一團冰寒徹骨的藍青色氣團。
掙紮著在墨白年的體內遊走著想要逃離,戲劇的畫麵讓半個意識離體,旁觀著一切的墨白年感命運是如此的滑稽。
獵物和獵人的顛倒竟是如此肆意的事情,上一秒還狩獵著獵物的獵人,下一秒卻成了獵物的獵物。
體內不控製的吸力逐漸攏,仿佛吃定了那股陌生的意識般,開始逐漸彙聚力量,誓要將它扯進丹田處的暴風洪。
體內的爭鬥愈演愈烈,失去了一半覺的墨白年也開始感到撕裂般的痛苦。仿佛是在揉捏撕扯他的靈魂,無法用何方法緩解,源自精神的傷害,在身體膠著的戰況裏一點點累積著。
痛苦所帶來的疲乏漸漸吞噬墨白年的意識,視線發模糊的他,最終在達到某個臨點時,隨著腦裏傳出的一道並不存在的脆響聲昏迷。
意識陷入了黑暗而又沉的大,最後留在眼中的畫麵隻有一道白色倩。
“嘭!”
隨著一聲悶響,膠著鋸戰結束,遭的一切重新歸於寧靜。
狂暴的靈氣仿佛從未出現過那般,在體內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似乎是體內的力量戰勝了那股陌生的意識,但耳邊傳來的一聲吃痛悶哼卻又宣告著其他結局。
一個穿著乳白色荷葉邊褶吊帶連衣裙的身,出現在了墨白年身邊雜草叢生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