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說著便拽上了夜九笙的衣袖,企圖用這樣的動作換來對方一眼。可夜九笙實在對她厭憎至極,至此都不願意同她對上視線。
“王爺!!閔若黎她就是您苦尋已久的王府內奸啊!!”柳側妃無力地軟倒在了地上,哭喊的聲音一下高過一聲。
夜九笙本來就有大半顆心還在牽掛榻上的閔若黎,眼下不由被她吵嚷得眉頭緊緊鎖起。
信紙上的內容用了密文,他隻能看明白一半,大約便是太後一黨接下來的計劃以及讓閔若黎該做的事。寫的有理有條,可他方才拆信時就發現了端倪。
這封信呈遞上來的時候是封得嚴嚴實實的,可是卻沒有拆開後再重新粘合的痕跡,她柳鸞怎麼就能光看一個外殼就斷定這是通敵的證據呢?
想來是她抓到把柄時太過急切,這才漏了這麼一個天大的破綻。
夜九笙早便知道柳鸞是太後安插在他府中的人,既然如此,她必然先前就知道太後的計劃,自然不用看信上的內容也能信口說出這麼一番閔若黎通敵的言論。
因而,她的話,可信度低得可憐。
這般想著,夜九笙輕輕地摩挲了一下指腹,緩緩抬起頭來看向方才叫鬧中早已形容狼狽的柳側妃,沉聲道了一句:“此事本王自有定奪,不勞你多問了。”
“什麼!?”柳側妃如夢方醒,猛地抬起了頭,眸中盡是難以置信,“王爺,你這是要放過閔若黎嗎!她可是王府的內鬼啊!?”
尖利的嗓音再次響起,在寂靜的眼裏顯得尤為刺耳,夜九笙目光一凜,下一刻直接將桌上的杯盞掃了下去。
碎裂之聲蓋過了柳側妃的叫囂,她愣愣地瞧向腳邊四散的碎渣,呐呐道:“王,王爺——”
“日後再讓本王聽到你再提起此事,你的下場不會比這個杯子好過。”夜九笙隻留下這麼一句話,下一刻便毫無留戀的離開了。
柳側妃僵硬地在地上跪坐了許久,才漸漸拚湊回四散的神誌,哆嗦著嘴唇向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去,將這封信箋的內容和閔若黎是內賊一事告訴秦琴兒,就直接問她,願不願意與本宮合作——”
消息轉瞬就被傳遞了出去。
秦夫人半夜被攪擾醒,麵色也有幾分不虞,但在聽完那侍女添油加醋一番恐嚇似的恐怖言論後,她的倦意瞬間去了個一幹二淨。
“當,當真?閔若黎當真是內賊,蓄意要害王爺!”她麵上失了血色,視線都有些顫抖,“可她分明才救——”
“夫人!”話到了一半被突然打斷,那侍女突然直挺挺地跪了下來,哀切道,“可如今王爺的安危當先,您不可如此仁慈了。”
這一句話戳中了秦夫人的要害,她雖向來避世柔弱,卻是萬萬看不得王爺涉險的,片刻的沉默後,她閉上眸子艱難地點了一記頭:“好吧,回去告訴側妃娘娘,我答應配合她一道試探閔若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