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清冷,難得遇到件大喜事,鑼鼓敲的震天響,院裏好不熱鬧。
閔若黎手忙腳亂的將衣裳穿好,隨意的用水抹了把臉,便頂著她那張素麵朝天的臉來到院裏。
東宮前院,太醫們站在一旁恭敬的等候著,宮女太監站了一排,似也隻有他們在襯托著宮中的繁瑣的規矩。
不過少有的熱鬧著實讓大家開心,不少人偷偷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四周,但很快便再次垂下眼簾。
皇上皇後太後站在院子中央,他們身邊還有穿戴整齊的小太子,一家人不知道在交談著什麼。
閔若黎想要聽的真切些,奈何震耳欲聾的鑼鼓聲將交談聲掩蓋的結實,又不忍上前打斷難得的親子團圓時光,慵懶的靠在柱子上,靜觀其變。
“不上前瞧個熱鬧?”不知何時,夜九笙不聲不響的來到她身側,視線與她視線相同,注視著難得的和善。
“有什麼可看的。”閔若黎不自然的笑了笑,心裏的不舍隨著太醫替小太子請平安脈而開始不斷的蔓延。
雖然早就注定了分別,但真當分別來臨時,她才知道人非草木。
“皇上前來自是要見駕的。”不願直挑她的悲傷,夜九笙隨意找了借口便到了院中。
站在最後一排遠遠的看著,閔若黎懸著的心隨著太醫診斷的結果落下。
“恭喜皇上,太後,皇後,太子殿下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並且相比之下比之前還要健碩一些。”太醫恭敬的說道。
聞言,皇上龍顏大喜,大手一揮,道:“好,治好太子,朕便要大賞東宮。太醫院賞黃金萬兩,侍奉的奴才賞白銀萬兩。”
一聽要得賞,院裏的人頓時喜笑顏開,紛紛跪地高喊,“謝皇上恩賜。”
院裏千恩萬謝,閔若黎聽的很是無語,大賞東宮,然而他們卻是被摒除在外,這賞是在打誰的臉?
跪了一院的人,唯獨一人端坐,一人滿目不屑,夜九笙與閔若黎成了最特別的存在。
一站在最角落的小太子麵露難色,思量片刻,他猛的抬起頭,語氣篤定的開口,“父皇,治療兒臣的病,皇叔與閔姑娘出力最重,為何他們沒有半點賞賜?”
院裏人皆知,閔若黎和夜九笙是因為有謀反的嫌疑被押入皇宮的,雖說是舌戰群臣後表明自己的清白的。
但是誰人能猜出皇上與太後心裏是否存著疙瘩,頓時間熱鬧的東宮如同墜入冰窟,空氣中飄著一絲寒意,寂靜無聲間多了些許的壓抑。
忽的一聲冷笑響起,皇上冷冷的打破安靜,“賞賜?依朕看應該是罰吧。”
聽聞這話,小太子眼中布滿驚惶,不知所措的注視著閔若黎。
費心費力的救人,沒有半點賞賜,感謝就罷了,居然還莫名要被觸發,閔若黎片刻也忍不下去,上前一步,冷笑著質問,“我倒是聽聞過過河拆橋的把戲,但是拆橋也得有個由頭吧,難道我以命簽下的軍令狀就是皇上的居心叵測?”
她一句毫無規矩可言的質問,使整個東宮的溫度再次又降了幾分,無人敢隨意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