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若黎越說越覺有問題,續而道:“俠士立即出現攬下責任,便說明他本意不想我們被牽扯進去,這與他將屍體放入我們房間自相矛盾。若昨晚被其他人看見屍體,我們便跳進黃河洗不清。顯然其中有隱情,我們不能一走了之。”
若非俠士出手相救,她們昨日難以幸存,而俠士若未多管閑事,便無需受此無妄之災。她說著便欲朝官兵離開方向前去。
許清池在她身後提醒,“俠士是否為殺人凶手還未可知,半二半一在秀靈山遇險卻是真實發生了。他們正等著我們前去解救,若因此耽擱,王爺的毒便也耽擱了。”
那封帶著血跡的密信重現在腦海裏,閔若黎身形微僵,前麵是俠士,後麵是生命之憂的半二兄弟兩人。她心中掙紮片刻,私心作祟,默不作聲地上了馬車。
夜九笙看向她,隻見她無精打采地倚著車窗,眉間籠著愁緒,無力地垂著眼瞼,時而歎息。他亦是主張不理會俠士之人,隻怕開口惹她更為氣惱,便示意薑瑜二人。
薑瑜心領神會,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聲音微揚,“我聽許清池說,半一醫術精湛,更擅解毒,許是見了他,他便輕輕鬆鬆將王爺的毒解了。秀靈山風景極美,屆時王爺帶你策馬同遊,也是逍遙快活。”
“如此便好。”閔若黎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便未提其他,換做平時定會欣喜萬分。
提夜九笙雙腿痊愈不能提前她興致,楚澄便說起趣事,“昨日趕集時你有沒有看見,有個人感染風寒久久未好,便在鼻子裏的塞了兩根蔥,蔥掉了之後那兩隻鼻孔便如豬鼻子,他咳嗽時還發出一聲豬叫。”
“哈哈,豬叫。”薑瑜聽她描述的繪聲繪色,不由笑出生意,餘光瞥見閔若黎反應平淡,便控製住笑聲,無奈地抿唇,正欲開口轉移話題,閔若黎便扯住她袖子,聲音淡淡,“我沒事,還需趕路一整日,保留些體力吧。”
三人麵麵相覷,任誰皆知她在為沒能去為俠士辯解而暗自自責,卻無法更改此事,便不再出聲,馬車內恢複寧靜。
抵達下一處小城鎮時已是申時,橙紅色的夕陽西沉,天邊渲染暮色。待在一家私人宅院所改成的客棧安置妥當,夕陽落半,東邊月牙早早地露出頭角。
夜九笙從房間出來,便見閔若黎從門前走過,麵色仍是憂思。這一路來的心情低沉他皆看在眼裏,略微思索,故作隨意地說道:“今日我們來的晚,主人家沒有多餘的飯食,晚膳需要我們自己準備了。”
此處客棧本便是三進三出的宅院,隻有外間的幾處院落待客,不比尋常客棧,有專人時刻可以提供餐食。
閔若黎察覺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隨口敷衍:“那便出去買些帶回來吧。”
“若黎,”夜九笙見她朝房間走去,急忙將人叫住,話裏含有期待,“上次你做的燒烤,味道令本王甚是懷念。今日配著暮色,烤肉喝酒別有一番風味。”